甄嬛说着臣妾知罪,但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心里恨死了年世兰,也怨恨皇上对自己的薄情。
太后一看就知道甄嬛的心思,这明显就是不知道错,又劝道:“别知罪不知罪的,打理好自己,再打理好皇帝,哀家才安心啊!”
甄嬛说着“是”,脸上却没有半点听进去劝的样子,太后只能叹息一声,说道:“你先回去歇着吧,听哀家的话,别再伤心了。”
夜晚,万籁俱寂,碧桐书院里,念曦为皇上弹着箜篌,两人浓情蜜意。
而甄嬛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练着字。一旁的流朱满脸焦急,忍不住开口问道:“小主,您怎么又写上了?”
甄嬛缓声道:“太后、皇后教的,写字能静心。”她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宣纸,仿佛在字里行间寻找着内心的宁静。
流朱剪着窗台前的烛芯,轻声说道:“从前,皇上就在那西窗下,和小主一起剪烛芯。”
甄嬛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说道:“你也会说从前了。皇上曾经和我一起剪烛芯,现在怕也是和别人并头夜话吧!再好的书读熟了,也会撂开一边,就好比这把扇子。天热的时候握在手里,舍不得放下,一入了秋,自然是碰也不愿意碰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
流朱看着甄嬛一脸淡然不争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主啊,您还惦记着那把扇子做什么?皇上如今不仅降了小主的位份,更是再也不来探望小主了。皇上现在日日都只宠着宸懿贵妃一人,小主难道当真一点都不着急吗?”
甄嬛听了流朱的话,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她淡淡地说道:“自从我们一起入选,进宫后,她便一直备受恩宠,现在独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在皇上的心中,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马上就要成为真正位同副后的皇贵妃了。而我在皇上的心里,又算得上什么呢?”
第二日,太后坐在榻上,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皇上来时,太后看到皇上的心情似乎不错,轻声说道:“看来宸懿贵妃果然是最得圣心,能让皇帝纾解心中烦闷。”
皇上回应道:“宸懿贵妃自然是无可挑剔,有她在,儿子也觉得舒心。”
太后话题一转,提到了莞常在的事。她语重心长地说:“莞常在的事,确实让人心痛。你也要多去看看她,聊表安慰才是。
皇上想起莞常在心中就涌起一阵不快,皱着眉头说道:“不是儿子不去看,而是她心结难解,言行无状,儿子也无计可施。儿子若是再去看她,怕是又要忍不住处罚她。”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莞常在的不是了。身为嫔妃,一己之身有什么要紧?侍奉君上才是最要紧的。也是你平常太宠爱她,纵坏她了。”
皇上遗憾地说道:“一直以为她懂事。”
太后看着皇上,语气坚定地说:“既然如此,不妨暂且不再去看她。她若有慧根,自然会慢慢想明白的。”
皇上赞同道:“儿子也是这么打算的,等她自己懂事了再去看她。”
太后提醒道:“那就好,让宸懿贵妃好好伺候着,只是,皇上也别太过专宠她。你早些回勤政殿吧!”
皇上走后,竹息不解问道:“太后不是挺喜欢莞常在的吗?怎么也不帮着劝劝皇上,还让皇上不去见她?”
太后叹息道:“原以为莞常在是个懂事的,却没有想到性子这么倔,也该好好磨磨她的性子,好在皇上对莞常在也没有真的动情,否则也不会降了她的位份,要是再让她们两个见面,只怕不知道会闹出些什么不能回头的事,反而辜负了莞常在。”
竹息说道:“太后啊,还是心疼莞常在。”
太后解释道:“毕竟她长的有几分像纯元,当年纯元……真正让哀家担心的是宸懿贵妃,哀家瞧着皇帝如今宠她的样子,跟当年纯元如出一辙,皇帝可以有宠爱的人,可是不能专宠、钟情,这会出大乱子的。眼下年贵人失宠,宸懿贵妃又开始专宠,一家独大,后宫已经失去了平衡。皇后又那么不中用,青樱不得皇帝宠爱,想生下孩子何其难?尤其是青樱做出那些事,哀家都替她感到难堪,若不是乌拉那拉氏实在没有可用的女子,哀家也不愿让她进宫。”
竹息称赞道:“太后真是深谋远虑。”
太后无奈地笑道:“什么深谋远虑啊,不过是比别人在宫中熬的日子更长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