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真性情了点,夏妗骗她时,可没这么愧疚。
司母想和白薇聊聊天,聊一些她年轻时的事。
这事,她从来找不到人将述。
压在心里也许多许多年了。
年数长了,偶尔会忘记自己曾经的别有用心,但被人一提醒,就又会轻易的想起来。
两人坐进包间里。
司母回忆曾经。
小时候,爷爷奶奶在世时,外人也叫她一声秦家大小姐。
儿时的记忆里,她去哪儿都被人恭维,夸奖,喜爱。
幼时不懂事,以为那些都是真心的。
她们家和徐家比邻而居,她和徐婧幼时就在一起玩,孩童时期谁还分谁比谁更尊贵一点?
爷爷奶奶在世时,秦家也是挺拿得出手的人家,虽比不得徐家,也差不了太多。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她那时也还小,懂得不多,只知道那之后,原本喜爱她的那些人,突然就对她冷淡了。
她不懂为什么?
落差让她心里不好受,她经历着一些幼年不能承受的伤害。
和徐婧在一起时,这样的伤害就被放的更大了。
因为那些以往对两人一视同仁疼爱的长辈们,再次面对两人,对徐婧热情依旧,待她冷淡到嫌弃。
她渐渐的从一些人的窃窃私语中,明白到,他们家不如以前了。
他们看不起他们家了。
她不懂得消化那些情绪,平静接受那些落差,她不服气。
她厌恶他们的势利眼。
在她最不懂人性的年纪,母亲要离婚,她在和父亲的无数次吵闹中,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婚。
并要带走她。
可她不理解,她生气,她怨恨....
她信了一个男人在争吵中推卸责任的惯用鬼话。
将女人所有的不满,都归咎于看不起他,嫌他没本事。
她觉得母亲和那些人一样,秦家落败了,就嫌弃,远离。
她不肯跟着母亲。
并在父亲的洗脑之下怨恨她。
后来母亲独自离开。
她和父亲一起生活,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她终于从懵懂无知的孩童,渐渐成长到有了独立思考能力的少女。
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一定要离婚了。
不到五年的时间,秦家就被烂赌的男人败干净了。
几乎每一天都有人从家里搬走东西,家里的来过的女人已经数不清了。
她已经记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她在这个房子里能听到那些靡靡之音。
初始不懂,后来懂了。
她曾在一次放学回家时,撞到过和父亲在客厅沙发上做的女人。
她比同龄的人都早熟,何尝不是因为这些。
在徐婧她们还在为电影明星们疯狂的时候,她就已经把目光瞄向了司泽。
那时候的司泽,不仅是司家独子,还是学霸。
学生时代的司泽,不苟言笑,他不冷也不暖,因为太过优秀,总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很多女生喜欢她。
但她们太稚嫩了。
送巧克力,递情书,最大胆的也只敢当着面向他表白,说一句喜欢。
可她不一样。
她知道他冷卓自持的面容下有一颗躁动不安分的心,都以为他这样的贵公子学霸,放学后出入的都得是高楼大厦。
但不是。
司泽爱混迹一些烟熏火燎,乌烟瘴气的地方。
他穿最普通的衣服,最普通的鞋。
常常出没一家地下桌球馆,这里的人三教九流都有,纹身的,抽烟的,脏话满天飞的,自然也有一些看起来素质不错的。
她故意放学后去那家桌球馆兼职。
她和司泽当然不是不认识。
可他们以前,顶多只是认识,连话都没有说上过两句。
可在这里,说话的机会多了。
比如碰到的那一次。
她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他叮嘱,“不许告诉别人。”
又比如,她被下三滥骚扰,他替她解围,他被揍,她为他上药。
一点一点靠近的身体,若有若无拉开的距离。
她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他后的逃离。
以及,她受惊后不敢独自回家,他陪她走回去的那条路,两道影子的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