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的朱公子回到春和宫之际,徐妙锦早已睡了过去,轻轻给她拉上被子,又悄悄出了寝殿。
“殿下,妾身来伺候您休息吧。”沈穗端着一碗鸡汤走进了大殿。
“事情都处理完了吗?”朱雄英端过鸡汤,品了一口,抬头看了过去。
“嗯,大爷爷之前说想回云南,已经运回去了。”沈穗有些拘谨,入春和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和朱雄英怎么接触过。
“那就行,要是没啥事,就去睡觉吧。”朱雄英挥了挥手。
沈穗一脸诧异的看着朱雄英:“不用妾身伺候……”
“不用。”朱雄英再次挥了挥手,“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沈穗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鸡汤,略微迟疑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殿下,若是觉得冷,妾身可以再为您添件衣裳。”
她的语气虽然带着温婉的柔和,却也难掩其中的一丝不安。自从入了春和宫,没几天,就南下了,联合整个南方的商会,回来之后沈万三就没了,处理完这些事情,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给这位太孙当妾了,一时的身份转变还有些不大适应。
朱雄英轻轻抿了一口鸡汤,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他淡淡一笑:“不用了,这夏夜的温度还算适宜,不必麻烦。”
“那我就先退下了。”沈穗低声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又开口:“沈穗,你来春和宫也有一段时日了,若是有什么想法或是不适之处,尽管说出来。”
沈穗微微一怔,心中一动,但她却没有立刻答话。
她知道,宫中的话语并非都是出于关心,朱雄英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但却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殿下若有其他吩咐,妾身自然会尽力。”她低头,回道。
朱雄英又沉默了片刻,接着转开了话题:“对了,我对女色没那么痴迷,如今你也才一十有七,没事多陪陪妙锦吧,我这没那么多规矩,她会跟你说的。”
“殿下,妾身知晓。”沈穗点了点头。
朱雄英的目光从窗外的夜色转回,淡淡的光芒映在他冷峻的面容上。
他似乎并未继续关注沈穗,而是转身向一旁的桌案走去,取过一卷奏折,随意地翻开。
沈穗站在那里,愣了片刻。她心底的那股不安与迷惑再次升起,然而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婉恭敬的神色,仿佛那一丝难言的情绪与心中的矛盾从未被任何人察觉。
朱雄英看着手中的奏折,眼神冷淡却锐利,像一把长久未曾出鞘的利剑。他低声自语道:“不必担心,若是宫中有任何动静,妙锦自会通知你。”
“是,殿下。”沈穗轻轻应了一声,她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缓缓转身。
在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时,朱雄英却突然开口:“沈穗。”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
沈穗顿住脚步,心头猛地一紧。她缓缓转身,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与警觉:“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朱雄英抬眼看向她,眼中没有任何波动,但却难掩其中的锐利,“做事不用那么唯唯诺诺的,挺直腰板。”
他顿了顿,语气稍显缓和,“你要知道,无论你是什么出身,如今是我朱雄英的人,谁要是不尊,打回去也行,骂回去也行,多和妙锦学学。”
说着,又自顾自的笑了笑:“当然,祖母要是训你,那可不能打骂啊。”
沈穗微微一愣,她低下头,心中却是一片空白。朱雄英的话语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她感到一阵放松。
她入京时间不长,曾听说过这位太孙的种种传闻,外界有说他心机深沉,冷酷无情,善于操控一切的,也有说他心系百姓,乃是天纵之才的。
而眼前的这番话,又让她感觉到朱雄英不一样的一面。
她抬头,目光直视着朱雄英:“殿下,妾身明白。”
朱雄英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她退下。沈穗心头翻涌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凝聚成了一股坚决的力量。
走出大殿的那一刻,沈穗的心跳异常剧烈,仿佛某种隐秘的力量在悄然牵引着她前进。
“我是太孙侧妃,我是太孙侧妃,我是太孙侧妃!”
默念着,走回自己的寝殿,关上门后,轻轻叹息了一声。脑海中不停浮现出朱雄英那一抹深邃的眼神。
第二天,沈穗早早起床,准备好一切,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默默伺候,而是直接走到徐妙锦的寝殿,轻轻敲门。
酝酿了好一会,才轻轻开口:“妙锦姐姐,您起了吗?”
“进来。”
走进店内,才发现徐妙锦还缩在被子里,揉了揉眼睛,看到沈穗走到床边了,微微一笑:“早啊。”
沈穗微微一笑,递上了自己准备的汤品:“早安,妙锦……姐姐。今天天气不错,一会我陪您去外面走走。”
徐妙锦看着她,眼中有一丝惊讶,却很快恢复了温柔的神色:“你倒是细心,早上我本打算多休息一会儿,看来今天得赶紧起来了。”
沈穗低头,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徐妙锦的温婉让她感到一丝安慰,毕竟,眼前这位妃子,才是朱雄英最为依赖的存在。
她曾听闻两人之间的关系深厚,几乎可以说是深得朱雄英宠爱。
而她,作为外来的侧妃,与两人之间的互动,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既然如此,妾身便不打扰您了,一会遣人叫我一声就行。”沈穗微微低头,准备离开。
徐妙锦却忽然开口:“唉……你别急着走啊,我很快的。”
沈穗的脚步微微一顿,她看向徐妙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好。”沈穗点点头,轻声答应,心中的一抹复杂情绪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