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官职业性的遥望了车队远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双手互戳,抖抖铁靴道,“行了,行了,没问题。”
“弟兄们,来几个人,打开盖子瞧一瞧,开宫门放行吧!”
队官还在嬉皮笑脸,殊不知这一句话,贩瓮的队伍忽然气质大变。
第三辆马车,一个七尺大瓮里,
黑暗中,出现了一双如同凶兽般的眼睛。
他动了动雄壮的脖颈,筋骨发出噼啪声,手默默的放在了刀柄上。
就在他都要忍不住行动时,一声洪亮的吼声打断了他。
“前面什么情况,别特么墨叽,今日太液池考核,别瞎耽误功夫。”
马蹄响动,虎卫军王校尉竟然来了。
高大的队官笑眯眯的迎了上去,看来今日玄武门要过众皇子,宫中很重视。
队官就这样安全的走了,他甚至没有发现,刚刚走了一趟鬼门关。
刘商贩眼神冰冷,见商队无事,放在衣兜里的手又拿了出来,
他笑着点头哈腰,谄媚的通过了玄武门。
车轴声嘎叽嘎叽,十三辆马车很快全部过去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陶器贩子,王校尉身旁,年轻的心腹百户眼睛里全是疑惑,
“王头,这样好像不合规矩,那是大瓮啊!”
“哼哼……”闻言,络腮胡、血气蓬勃的王校尉自嘲一笑。
“不合规矩?还有更不合规矩的。”
“立刻控制玄武门,不服者就地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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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朱雀门。
古刹的钟声,唤醒了林鸟,也唤醒了小庙。
几个小僧人跟着老住持去山中捡柴,大恩寺的和尚会欺负小庙。
僧人只能天不亮就去捡些枯枝,树是不敢砍的,否则要押送官府。
一间佛堂中,木鱼声清脆。
蒲团之上,一位俊秀的僧人在虔诚的诵经。
某一刻,佛堂的阴影里传来一声沙哑的询问。
“陆长生,过了今日北疆雄兵可就解决不了,”
“周云、李家主若死,李贞必然掌握大权,大楚又多一个太平道。”
佛堂中,木鱼的声音停下了,俊秀的僧人笑着摇摇头。
“方今天下,族长觉得谁能赢周云?”
谁能赢周云?
刘仁基平洛阳,安太原,号称兵家大圣。
他的实力很强,但跟周云比,还差了一个档次。
段渊已死,霍长真已老,可突厥军师就算能上,北疆战场已经说明,他不是周云的对手。
最接近周云的人该是毒士了然,此人兵法惊艳,但跟周云那种恐怖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丝。
老者在佛堂中踱步,思索良久后,无可奈何的说,“应该是没有吧。”
“既然没有,您凭什么觉得周云会输?”
“龙骧军在灵武,玄武军在阳城,秦王在洛阳只有六百护卫,周云拿什么赢?”
尽管陆长生智谋绝伦,但华服老者还是觉得这个判断有问题。
秦王被皇帝打压,势力已经消散,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计谋都是假的。
佛堂诵经,青烟缭绕。
莲台之上,佛祖低眉,普度众生。
陆长生丰神如玉,丹凤眼眸透着幽光,淡淡的询问。
“族长觉得齐王、晋王、秦王,谁当皇帝好。”
“这算什么问题?当然是秦王啊。”
“秦王于社稷有大功,敢于直言,心怀天下,即使被迫害,依旧锲而不舍,在洛阳为楚人立粥……”
华服老者脸色大变,他说着说着,好像感觉到不对了,
他呆愣在佛堂阴影中,久久不语。
陆长生从蒲团起来,于莲台前上了三炷香。
他踱步到佛堂门口,此刻洛阳漆黑一片,但东边的天空似乎出现了鱼腩白。
“秦王的力量并不在龙骧、玄武。而在于大势,在于人心。”
“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秦王举于瓦窑之内!”
“楚帝私心太重,不听小僧之言,一切都已经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