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掌柜发现王将军带着渴望,观看商铺,他不禁打了寒颤。
将手中的折扇收起,插在后劲,顺手拿了一壶江南的新茶,谄媚的道。
“王将军,马家小店可是各衙门公章齐全,你啊,高抬贵手。”
马掌柜点头哈腰,说话声打断了王右宁的思绪,后者笑着推走了茶叶,窘迫的道,
“马掌柜是正经商人,咱还不知道嘛,就是刚出衙门,来此看看。”
“没……没别的意思,你忙,你忙!”
王右宁依依不舍,最后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铺子,他想仔细测算城西军营的价值。
可这种行为,落到马掌柜眼里,那就是头皮发麻。
建业马家几个老人杵在店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经商人?没别的意思?还推脱不受小礼?
王右宁走不掉了,他被马掌柜死命往铺子里拽,后者泪流满面,不停哀嚎:王将军给条活路啊。
王右宁又急又怕,若是被八瞎子跟贺诗楚看见他以权谋私,以势压人,那他的北卫营就麻烦了。
定襄城,交易市坊外街道。
榆树成林,黄土路上人头攒动,几乎是肩并肩而过。
此路车马拥堵,根本走不动,在这种地方,步行比马车快。
王右宁手里提着一壶昂贵的毛尖,不停的警告身后两个护卫嘴巴闭紧,一定要说是他买的。
这个马老板也真是的,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硬要抹脖子逼着王右宁犯了十七斩二十三法的错误。
望着人来人往,繁华鼎盛的定襄城,王右宁不禁唏嘘过往。
曾经的北地定襄,地域荒凉,如今商城定襄,却能供养四支建安军一线部队。
没错,北卫营也在建安军的序列中。
不进去没办法,不是建安军部队,那投军的北疆楚人全要退伍,王右宁不从也得从。
当前,定襄城有三驾马车,节度使王右宁,统领野狐关以北所有楚军。
大财政官程知重,总管北疆一切赋税跟财务。
还有贺诗楚,王右宁大军的总幕僚长。
走在黄土路上,街道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尽管王右宁三羽赤盔,甲胄精良,一看就是楚人大将。
可这里的楚国子民都不怎么害怕他,更多的是跟他打声招呼。
定襄节度使默默的回礼,他已经习惯了北疆的军民之情。
贺诗楚?特么竟然是贺诗楚。
王右宁简直不敢相信,过去恨之入骨的浑部军师,有一天会成为他的主力谋士。
真狗日的世事无常!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贺诗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近半年来,他的谋划下,楚军在漠南草原,甚至漠北南部都是节节胜利。
一个双马,甲胄齐备,弓弩强劲,后勤充足,箭矢可劲的浪费。
一切琐碎的事情由辅兵营解决,一切防御扎营由后营解决。
麾下有黑蟒李泰、野猪刘谋这样的猛人,叫他们破阵,对面就是天狼卫都要跪下。
这仗打的,北地枪神王右宁快要上瘾了,
这样的配置,就是定襄军团大纛下拴头猪,那都能赢啊。
如此定襄节度使,王右宁干的痛快,浑身舒坦。
名义上,他麾下还有几员大将。
北疆野狐关以南还有王武、余建山、丁肆业他没调来呢,
要不然,漠北勒尔浑他不敢闯,南王城他还是敢去的。
哪像以前,跟段渊守北疆,连粮草军饷都要他这个主帅担忧,
小到兵员,大到战马都是这里折扣,哪里不足!
他担任节度使,上上下下都要操劳,二万多军队,就只有三千人勉强能战。
最令他心寒的是,闹来闹去还说他王右宁能力不足,一介武夫,这特么上那说理去?
正当王右宁心里吐槽昔日大楚时,身后的卫兵脸色凝重,敲了敲王将军的甲胄。
王右宁面带疑惑,顺眼望去,不免心情复杂。
远方一支雄壮的骑兵招摇过市,旗帜如林,黄底黑甲。
中间有一女将,跨坐高头大马,手中抱着一个穿戎衣的婴孩。
那女将笑容和蔼,在战马上逗弄婴孩,那孩子也是笑的乐不可支。
战马后方,是数百甲胄砰砰作响,目光炯炯有神的铁血骑兵。
这是武川镇刘黑豹的第十四营,目前驻扎在武川镇跟谷粮堡,
王右宁用脚看都知道,这是一支可怕的骑兵。
“这定襄城,一个妇人带着兵马招摇过市,想进就进,真不知这地方姓项还是姓李哦!”
王右宁的心腹卫兵望着远方人流中山文精甲的女将军,不禁感慨道。
闻言,王将军抚须思索,咂摸咂摸嘴巴,无可奈何道,“关咱们何事?反正洛阳皇帝给军令,咱们听就行了。”
“老夫必然用命去办,能不能行?那只能随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