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是!”项济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泪水糊面,猛的吸了一下鼻子。
桌子拍的砰砰响,摇着头,下巴发颤的道。
“周老弟,本王不是项二楞子,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懂!”
“你这样的天才,不会明白一个庸人的痛苦!”
此话一出,周云当场就要反驳,但项济抬手,阻止了他。
“听我说完,周老弟。”
“本王年幼的时候,流落于市井,见过太多惨绝人寰之事。”
“穷苦的楚人,三更忙碌,到夜方休,但屡屡破家毁族。”
“本王自幼帮助他们,能帮一点是一点,洛阳出征……”
“宗人府根本没有理本王,几家我帮过的富户,凑够了皮甲马匹。”
项济就像是一个疯狂的信徒,疯狂到走火入魔。
他双手拉着周云的肩膀摇晃,口中念念有词。
“定襄城没了,突厥人没了北疆立足之地,连阴山都不敢过。”
“陈老头,可以跟他的孩子,在东川大道上种地,那里土地肥沃。”
“老鹰山的农户,也能下到平坦的地方,放羊开荒。”
“没有了战争,北疆生机勃勃,楚人就能繁衍人口,就能富足了……”
“够了。”周云怒不可遏,一把甩开项济。
他的双目圆瞪,近乎狂暴,恶狠狠的对着项济道。
“守不住!”
“他们守不住土地。”
“没了你定王项济,他们比现在还惨。”
“拿下定襄,你项济也完蛋。”
拉扯、争吵,两人互不相让。
他们在舆图上指指点点,在桌子上敲击。
周云从雪林走来,一路经历无数厮杀,多少次险些覆灭,他不能坐视建安军痛失好局。
有些事,项济虽然懂,但他更愿意,彻底击溃北疆边患,还大楚边境朗朗乾坤。
正当周云、项济友好交流时,东厢房的门忽然开了。
“吱呀!!!”
赵刘氏笑意盈盈,挪着小步,娇媚的端来酒水点心。
“奴家见定王、周将军,议事良久,想必乏了,特意送来美酒。”
说着,赵刘氏假装没看见泪流满面的项济,跟如同狮子一样咆哮的周云。
放好之后,踱步连连,行了楚礼,就离开了。
见状,周云松开了项济,踏步而行,坐到太师椅上。
拿起酒水,一饮而下。
在赵刘氏,即将踏出门口时,他长叹一声,中气十足的道。
“叫余建山起来吧,去兵司领十鞭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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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干了,周老弟。咱们不醉不休。”
“你说你,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本来还想帮你争个皇帝,没想到你自甘堕落,哈哈哈。”
……
堂屋里,项济、周云已经喝大了。
两人灭九族的话,一股脑的都往外喷。
项济面目通红,踉跄的走了几步,拿起大楚的万里舆图,笑呵呵的说。
“咱现在就当一回,哈哈。”
“武川镇周云,朕封你为大将军,统领大楚兵马!位列三公,世袭罔替。”
“好像少了点,高低还得给你弄个封地!自己在楚国的地盘上找一块,朕懒得找。”
“别找了,把北疆封给我,好地方,怕项老哥舍不得。”
“哈哈哈……行,朕准了。”
……
酒逢知己千杯少。
项济的行为在周云的眼里,就是两个字,愚蠢。
可这种愚蠢,有着独特的男儿血性。
方今天下,虽然内忧外患,官僚腐败,但气数未尽。
因为,项楚王朝不缺乏这种愚蠢的人。
段渊愚蠢,到老都不放心边关战事,几十年守在定襄城,最终死在罗浮山。
刘仁基也是个愚蠢的人,坐拥楚人大军,一路上杀了无数高官权贵。
他的下场,注定了跟任道行是一样的。
今日多一个项济,放弃北疆大好局面,为楚人剪除后患。
后患没了,建安军也就难了。
但正是这些,为天地立心,为万世而行的人,撑起了大楚的江山。
后世的中华,也不缺乏这样纯粹的人。
他们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伟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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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寒风呼啸。
一队雄壮的骑兵,踏马夜行。
风雪吹过他们甲胄,刺骨的寒冷,直往缝隙里灌。
但这支骑兵,丝毫没有被天气影响。
马蹄如雷,轰鸣而过。
火光照亮的地方,都是鹅毛大雪。
塞上十月刺骨寒,孤火铁骑过北山。
他们宛如钢铁洪流,一路撞破这飘落的雪幕。
战旗随风,猎猎作响。
旗帜之下,两员身高八尺的兵卒,目光炯炯,眼眸如炬。
他们踏马而行,腰跨长剑,似乎在焦急赶路。
某一刻,一道声音在风雪中响起。
“周老弟,为何跟我一起犯傻?”
“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的。”
闻言,另一个身高八尺的骑兵不禁一愣。
他眼眸深邃,脸颊就跟刀削一样。
顶着风雪,望着前方无尽的黑暗。
另一个选择?
能选吗?
也许行吧,但他不想选。
下一刻,风雪中,身高八尺的骑兵,淡淡的说。
“也许……老子也不是个聪明的人吧。”
“啊,你说什么,风雪太大了,本王没听见。”
“老子说,狗日的,你这狗东西乱带队伍。”
“嘿嘿,怕个鸡毛!后人之事后人管,咱们先给铁力弄吐血再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