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影遮挡了她看过去的光线,嘴里吐出的话变得有几分玩味:“怎么?徐太贵妃不记得我了?”
他扬了扬食指,郑婆子颔首走出房门。
徐晓棠也不知此时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正欲出声,就听见他那带着厌恶和自嘲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是啊,徐太贵妃可是金尊玉贵的先帝妃嫔,小皇子生母,是一辈子都该踩在别人头上享福的人上人,怎么会记得我一个落草为寇的下等人呢?”
徐晓棠对上他厌恶的视线,心头一刺,眼泪也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却倔强地迟迟不肯滑落。
她背过身,目光呆呆地望着床和被子。
男子见此,一双手紧握成拳,一下砸在桌子上,发出不小声响。
他忽然起身,右手快速拉过徐晓棠,将她的脖颈捏住,将人禁锢在身前。
语气冰冷阴狠:“徐晓棠,你没想到我谢扬还活着是吗?真是抱歉,没能如你所愿去死呢!”
说完,他将徐晓棠甩到了床边,心中快意,背着手出门,见了候在门口的郑婆子,对她吩咐了几句。
他轻咳一声,问道:“之前一顿饭给她上多少菜?”
郑婆子如实回答:“大当家的,之前一顿饭按照您的吩咐,十二道菜。”
谢扬眉头一皱:“好,从今日起,一顿饭只许送六道菜,饿不死她!”
似乎将膳食减半已经发泄了心中些许气郁,又问:“那茶呢?送的什么茶?”
郑婆子一头雾水,有些摸不清谢扬的心思了。
“茶水是龙井茶叶。”
谢扬咬着牙,“那就换成碧螺春啊,白茶之类的,不许再送龙井!还有,屋子里的熏香也不必再送了。”
他眼眶有些微红,但嘴角却依旧是嘲讽的弧度,徐晓棠,你就等着求我吧!
郑婆子一言难尽,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大当家的说是要罚,可这不还是等于没罚吗?
这样的惩罚,就跟在牛身上拔根毛似的,不痛不痒。
谢扬回了黑水寨,寨子里的人欢呼着迎他,一片喜气。
而与这喜气截然不同的徐国公府,所有人脸上都浮着难看的神色。
率先开口的,是还抱病在床的张氏:“你们说说,澜丫头如今可真是翅膀硬了,彻底不服管教了,竟敢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想到喝下肚子的生鸡血和脚皮,她还时不时地犯恶心。
徐业成眼下的乌青厚重,叹了口气,闭眼缓缓说道:“母亲,我也拿她没法子,她身边可都是大雍太子给的好手,即便我们派人去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小打小闹,还反惹一身骚。”
他倒是想把人抓了交给欧阳宣,可那也要他能够抓得住不是?
薛氏眼珠子一转,有些坐不住了,捏着发胀的脑袋,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母亲,老爷,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兴许可以把那丫头骗过来。”
一屋子的目光顿时全部转移到她身上,连二房的人都在等她说下文。
薛氏甩了甩手帕,说道:“闫小郎君啊!你们可别忘了,当初澜丫头可是和他定下了婚约的,若非造化弄人,他们也该早已成婚了。”
张氏久病的身子忽然都来了些劲儿,赶忙问道:“这能行吗?那丫头的架势,六亲不认,更何况是一个定亲之后还退了婚的前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