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李父来绮罗阁闹事,之后被送官打了板子,可今日一早,李父的儿子李天赐便来击鼓报官,说是李父死在家中,身首异处,疑似仇家蓄意报复。
可李父未曾与人结仇,只有昨日在绮罗阁,喜珠和徐清茹与他起过争执。
沈正听闻下属来报,说太子和太子妃来了,他眉头一皱。
他与太子并不熟,既然太子妃来了,想必是为了堂下这人。
徐清茹和喜珠站在堂下,神情不卑不亢,另一边的李天赐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大人呐,您要为草民和草民父亲做主啊!”
他指着一旁盖着白布的尸首,扑到边上哭嚎:“我爹养我不容易,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地将我养大,我都还没有在他老人家跟前尽孝呢!怎么就去了啊!
我爹没有什么仇家,只有昨日在绮罗阁,和她们两个起了争执,今日便死了,大人,您就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个叫喜珠的,是我二姐!她一定是记恨我爹老找她要钱,所以伙同她旁边这个女子,一同将我爹杀了!”
沈正注意着徐清茹的一举一动,一丝神色都不放过。
“沈大人这是在审什么案子?”
微生无烬带着徐清澜进来,沈正起身行礼。
徐清澜走到徐清茹身边,看她无碍,松了口气:“茹儿,怎么回事?”
喜珠自告奋勇地将事情说了,徐清澜看了一眼沈正,又看了一会儿李天赐。
沈正让人搬来椅子,微生无烬让徐清澜坐下看,徐清茹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又对上头的沈正说道:“大人,民女和喜珠的确与他有过争执,这个没法撒谎,但我们不是杀害他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沈正问道:“那你知道凶手是谁?”
“不知,大人,查找凶手还我清白是您该做的事情,民女若是知道谁是凶手,那就不会被大人抓来这里了。”
微生无烬和徐清澜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默契地猜出了各自的想法。
“大人,这个女人撒谎,我爹脑袋旁边还有一根铜丝,就是那种女子首饰上面用来缠珠子的铜丝,还带着血,她的绮罗阁二楼那么多首饰,铜丝随随便便就能拿到吧?”
沈正看过呈上来的带血铜丝,的确不假,只是......
他开口说道:“一根铜丝说明不了什么,这种铜丝别的地方也能买到,不足为奇。”
徐清茹这一瞬间将能怀疑的人都怀疑了个遍,甚至喜珠,她都快怀疑上了。
喜珠忽然跪地:“大人明鉴,这铜丝不难寻,其他各处首饰铺子里也可以寻到,就是普通的铜丝。”
微生无烬坐在沈正身旁听着,心中的怀疑渐渐清晰。
徐清澜与他隔空眼神交织,她点了个头,说道:“大人,铜丝的作用可不仅仅是用来固定首饰珠玉,可李天赐一开口就断定这是首饰上固定珠玉的铜丝,还偏偏说是绮罗阁的,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沈正已有疑虑,既然太子妃说出来,那他便做个顺水人情给太子。
李天赐瞬间有些慌,连忙找补:“大人,我......我以前去春楼找小翠的时候,她头上戴的就是这种发簪,上面的珠子是铜丝串好再固定住的,她随意说过几句,我记下了,然后昨日我爹恰好在绮罗阁和她们起了争执,所以这铜丝肯定就是她的!”
“原来你还流连风月场所啊,那你说的话,更不可信了。”
微生无烬补了一句,“沈大人,对付一些不肯说实话的人,还是要用些酷刑好,孤记得你对这些颇有研究啊?”
沈正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太子哪的话,微臣断不会屈打成招的,只是徐小姐的嫌疑还未洗清。”
她还是嫌疑。
微生无烬走到徐清澜身边,轻轻对她道:“澜儿,闭眼。”
随后盖着李父的那张白布被他一下子掀开。
“孤来看看,他到底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