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的那一瞬间,七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脸色苍白,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他小心翼翼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你就是七斤?”
女子姿容绝世,一双明眸朝着他望来的一瞬间,让他浑身僵硬住了。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盯着来人道“你是清河郡主?”
他的眼中,有着怀疑。
陆知微微微颔首,将手中的玉佩拿了出来。
七斤见状,感觉将揣在怀中的另一半玉佩拿了出来,他上前几步,将陆知微手中的玉佩接过,二者一对,正好能合上。
他心中的紧张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激动。
只听得“砰”地一声,他重重地跪倒在了陆知微面前。
“还请郡主为我们章家村二百多口人做主!”
闻言,陆知微漂亮的眼眸瞬间睁大了。
她目光冰冷“二百多口?你不是说,你是为了你的未婚妻……”
“那不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在行乞时认识的姐姐,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是因为我不信任那人。”七斤急切说道,他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不安,泪水从眼角滚落,泣不成声。
陆知微紧紧地握住了一双手,神情虽严肃,但说出的话,却让七斤松了口气。
“你一五一十说来。”
七斤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颤声道“我们章家村本是一个偏远渔村,哪怕是战火,都难以波及到我们,可……可在五年前,一伙官兵闯入了我们的村子。”
五年前……又是五年前!
这正是董金霖来到江南,与安王狼狈为奸的时候。
七斤年纪不大,脸上满是稚气,加之他十分瘦小,看上去仅有十岁出头。
但他却道“五年前,我刚满十岁,父母兄弟聚在一起,说是要为我庆生,可那伙官兵闯入了我们的村子,说是有逃犯藏在了我们村里。”
“我们章家村素来偏僻,翻过一座山头就到海边了,平日里进出村子的都是熟人,从未见过有什么逃犯。”
“然而我们百般解释,他们却像是听不见,非要闯入村子,将那逃犯揪出来,找不到逃犯,他们便说我们窝藏逃犯!”
“那一天……”他说话时,嘴唇不断颤抖,声音破碎,“那一天是我的生辰,也是我们全村的忌日。”
他说话时,仓皇间抬起了头“郡主,我们没有窝藏逃犯!”
“我信你。”陆知微亲自将他搀扶起来。
七斤的手腕瘦得陆知微一只手便能握住,他小小年纪,手上已然有了厚厚的茧子,就连陆国公府做惯了粗活的下人都比不过。
足见他这些年来受过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