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王杯和欣玫(1 / 2)

“我简直不能说话,因为惊讶!是我救活了你吗?”

欣玫歪了一下头,“当然是真的,你改变了时间。看看你,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希望对我做什么吗?我什么都答应你,不会说不”

湍流般的火热席卷全身,我都感到体内的艾丽莎被呛到咳嗽,“真真真的嘛,不,没必要,你把我当成什么人?话说我到底是什么人,我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你说出来,我会把手中的海晶匕首甩进你的眼睛,然后再救活你,这是我会给你的教训。我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她的话没说完,一把海蓝色的匕首就在我的耳边窜过,“噔”一声顿在木条上,我惊魂未定之际,她已经跑过来,抱住我,“我想你。我刚刚在开玩笑,我永远不会把匕首丢进你的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我向你发誓”

“谢谢。”我抱住她的后背,意识到她一向穿的不多,后面是空荡荡的,上身就是一件黑色的露背胸衣。胸衣是棉质的,她的皮肤是滑滑的,印着奇怪的条纹(可以是椅子背印的),还有一些鸡皮疙瘩似的小颗粒。

——那你就不能说那是滑的。艾丽莎在脑海中对我说。

我当然没理她,只是无比专注的沉浸在这一刻:圆满,超越几代人的遗憾、穿越时间的忧虑,此刻都疏解远去、不再折磨,我死而无憾,因为我已经到了天堂,我心中的天堂。

再次睁眼,我感到全身心的放松:我感到自己躺着,下一微妙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思维更快的跟进思考——我躺在她的床上——被子是蓬松的暗淡蓝色,我只在肚子上盖了一角,身下是生了霉点的凉席,和我的皮肤配合得很舒服,我爱它的霉味,我想到了爱屋及乌。

房间不大,高大的古世纪长方形窗户散着微光,外面的树荫婆娑,看得出那是一片幽寂的森林升上小山坡,非常暗淡。

屋内的东西是满满当当,并稀奇古怪,在幽光下它们是那样寂静安详,好像古堡的氛围。墙边黑洞洞的地方摆着一把太师椅,我感到毛骨悚然,就好像会突然冒出什么干硬的古代尸偶,然后思维脱节式逗乐的龇牙咧嘴,露出干硬变色的唇齿。

门当然会传出敲门声,就像现在,还有她的嗓音:“房里的滤网显示净化空气变少了,我就知道你醒着,我要进来了,”事实上,她早就进来了,是走向床边时说的这话,“你能,你想出去走走吗?”

“我的身体好的不得了,话说,”我扭脑袋,“我怎么躺这了”

“你像朵蔫了的小花倒在我的手里,还流了很多的血,从头发里”

“怪不得我感觉头上空荡荡的”

“对,那是刚植入的”

“我的头发都掉了?”

“很不幸,是的。”说完,已经系上了保护肌肉的束缚带。

我跟着她走,房间外的过道一样不亮,吹着好像洞穴来的风。电梯一直在往上升,到顶后,门外是风化严重的实验室,剥离的铁锈随处可见。

半开的天窗照着夕阳,我很高兴还记得阳光的温暖。实验室的门开后,我们真走过一段隧洞穴,接着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就来到了雪山顶,条条山峦像僵死而尖立的巨蟒一样,冻毙在苍茫的大地上。

背后扑来一阵热流,我就好像看着冰洁的天堂背身坠入地狱一般:身后是熔岩炼成的火海,猩红的天空如辛辣夕阳,大大小小的建筑矗立其中,好像石块上冒满的霉菌;熔快人密密麻麻的好似蚂蚁,在人流中可以看出他们遵守着他们的交通守则。

我虚脱的呼出气息:“我惊讶两点,一是这片云海,二是这群熔快人竟然发展得这样快,”又仰望冷热彼界在天空交界处撞出的彩云。

她扭过头,拉了一下背包,“是不是不真实”

“是的!旷罗人告诉我,地心熔岩爆炸的威力几乎掀翻了半个地球,让另半边碎成火块,遗漏的地方都被喷涌的熔岩吞噬,那简直是大洪水的反版,所以,怎么可能还续着这样一片地区,显得像诺亚方舟一样”

“你做了什么?”她莫名其妙的反问。

“什么?我?”

“什么?”刚醒来的艾丽莎也莫名其妙。

“你抓稳了我的手,所以改变了时间线”

“我不明白,我只记得我在奇怪的地方中飘啊飘,我已经忘记了那形容时间度量的单位,但我对它的存在坚信不疑”

“干嘛这样说话,那和我们不再有关系。前面就到了,你一定会感兴趣”

“那是什么”

“来啦,来了就知道”

上述的对话一直回荡在我脑海,我坐在她的单人飞车后,任由山路小径往后跑出十里地,丰富是梦境带走了时间和感知:一边是茫茫云海,一边是烽火山石

单车关闭二段低飞,轮子压弯长长的荒草。我下了车,这是一段山石丛生的安逸地,能让人遗忘火海和云霄,好像园林假山中又做了一份缩小版的风水山脉。

“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老家,奥赛德”

“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机器显示这里就是遗址。”她把单人飞车熟络的停到石壁后。

欣玫俯身到石壁上,像挑西瓜一样对着石块敲敲打打。有的石块忽然就收缩了,好像应刺的蛤蜊一样,喷射出热流,冲到脸上让人无法呼吸。

她对着一块“巨石”伸滑进半只膀臂,忽然整根就被吞了进去,她冲我喊:“嘿!这里”

“……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在散步”

“一个人才叫散步,两个人总得找些事做”

她掏出海晶匕首,捅进咬住手臂的黑色物质群,像钝刀割肉一样迟缓。

一大圈黑肉晾在一旁,空洞洞的隧道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向里面扔了石头,是软塌塌的回声,反正不是石头碰撞的铿锵声。

艾丽莎在我脑海中开口——不是我说,为了你的小命,你最好赶快跑。

我有点焦虑的问:“我们不会是要进去吧??”

“你拽拽看,你腰间的钩锁牢不牢固”

“这是什么时候...”

——真的要进去吗?

“你知道,你总在发呆。好了,跟紧我的步伐,切记不要出声,如果你摔倒,就转两次钩锁上的长条,是的,最大的那个,它会让你冷静”

——别进去。

“我不明白,等等!我不明白啊!”

——别进去!她要杀了你

她解开三角巾,系到胸前,“跟我做,我数到三,三,二!”她松开手臂,在隧道中滑落,途中喊了”一“,这声音似乎在整座山脉中回响,钟鸣般的狂笑不断复现。

我还没踏稳步伐,也还没来得及反驳艾丽莎,告诉她:“不,我的直觉和感觉告诉我,我应该无条件的相信和支持欣玫”,我那抓紧的手就控制不住的松开了,腰间的钩锁带着我向下,我脑中的那几百名子女的灵魂在呐喊,就像艾丽莎和我一样。

滑道中来自森林的小花飞溅,热流上涌。我就这样挤进了狭窄隧道中不可后退的第一步,我不得不忍受那些冲天狂涌的热流,它们要窒息我比摁死小虫还简单。

我滑倒底部,这里没有一点声音,但酷热无比,还带着某种恶臭,在当时你绝对不能说服我:这隧道不是通往地狱养殖场的,还是监管最差的那一档。

我艰难的抬起身,感觉浑身都被撞锈了一般,头昏脑涨的蹒跚起身。立马感到四周的墙壁有软有硬,我快被憋疯了,因为不知轻重,还懊恼的想着不相干的:这和闷在炼丹炉里有什么区别!

腰间钩锁发着几乎不可见的荧光,唯一的光源是她手中的荧光棒,非常微弱,但能让我清楚的看到纯粹的混沌和混乱。

此刻就好像炽热夏日的夜晚——紧密、闷热的乌黑,而唯一的荧亮就相当于透过毛玻璃的老旧电灯光。当你把静滞窒息的外在,和内在臆像带来的窒息模糊感深深搅在一块时,你就能明白我当时的感受。整个感觉就好像被裹在加热的面团里,漆黑是好的,那点点微光反而是鼓动、加剧内心闷火的爆裂、促使人疯狂的负面需求。

我勉强看清她狰狞的身姿,正向隧道深处挤压。我大声呼喊,摆着疯狂的手势表达愤怒和恐惧——好像静滞了一般,我听不到声音,动作也慢到缥缈,我是到地底太空了?

我才注意到她是游着回的头。她挥过荧光棒,像老矿工一样飘到我的面前,扯了扯联系着我俩的钩锁,摆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游到我的耳边大喊,我听到轻轻的声音:”我们在狩猎,都会好的,有我在“

——我的感觉非常不太好,里面会是什么邪恶的祭祀呢。

我对她俩的话谁都不想回答,我怀疑连我在内,我们三个谁都不真实,我是疯子的疯梦。

长洞似乎没有尽头,不过此刻开阔了起来,能看到阴暗的轮廓中塞着乌黑的东西;离奇的臭味浓重,还混着融化的塑料味道。

她摆过头,左手又比了三个数,黑暗笼罩了我。我费力但缓慢的跑过去,看到荧光棒正在快速下坠。我跳下去,心里想:“艾丽莎,为我俩祈祷”

这里很热很慢,坠落是最不能致死的。我坐在不再滑动的地面上,屁股下是某种干苔藓 ,我在荧光棒下伸着黄蔫蔫的手。

汗水早就粘湿她的蓝发。她扯紧袖口的带子到二挡,全身的带子就更加绷紧起肌肉。虽然地方变大了,但她走得更谨慎、更慢。

两旁粗鲁的怪石变成锋利的石面,千竖百插的立在两壁,刺鼻的恶臭在这里变淡,我甚至能闻到淡淡花香。

我推动身体,来到她耳边大喊:“接下来是什么!我们这是要干嘛!”我捏着的嗓子声音显得憋屈。

——我知道,她疯了!

“狩猎,这些大动物喜欢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