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营兵一上,形势马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本来应对外营流贼还算得心应手的安阳守兵,一下子被打得喘不过不气来。
南门两里余长的城墙上,到处都有贼兵突破上来,城上的守军只能疲于应付,基本失去了主动进攻的能力。
远处的刘芳亮,拳头捏得紧紧的,每当看到有一名或是几名老营兵摔落城下,他的心中都如刀割。
其实这个时候就动用老营兵十分不划算,因为安阳城属于必破之城,根本犯不着为了早点破城而去消耗宝贵的老营兵。
但是他军中的粮草即将耗尽,如果连最低程度维持生存的粮食都不能分配下去,那些外营的贼兵肯定会散,老营兵也会人心惶惶,到时李自成定会拿他是问。
经过心中一权衡,与其粮尽人散,不如牺牲一些老营将士尽快将安阳打下来,只要城破,光是城中一个赵王就足够他们全军吃饱了。
此时徐甲早已浑身欲血,他手举大刀,刚刚砍死一名爬上城头的贼兵,但是现在的城防四处漏风,到处都有贼兵涌上来。
“火铳手,上!”徐甲没有办法,虽然火药储备已经见底,但现在不是节省的时候,只见火铳手分成若干小队,举起老式的火门枪瞄准了爬上来的贼兵。
明军自用的火门枪比较落后,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上都不如大同军的鸟铳,更不用说刚刚装备的燧发枪了。
但贼兵不像建奴身披重甲,且城墙之上短兵相接,距离十分之近,杀伤力还是很大的,火铳兵一上场,立时便将不利的局势扭转了过来,爬上城头的老营兵不是被火铳兵打死就是受惊后被守军围攻而死,仅仅一会儿功夫,安阳城头上的敌兵便被一扫而空。
“叮叮叮……”此时,刘芳亮也下令鸣金收兵,让队伍先撤了回去。
外营的死伤他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老营不行,像这种纯消耗的战斗,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为之。
回到军中,刘汝魁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刘芳亮跟前便跪下请罪:“制将军,末将无能,未能攻下城头,请将军降罪!”
刘芳亮摆摆手,并未责怪他只是说道:“安阳城坚,一次便想攻下,属实困难,将军先下去休息一阵,让外营兵再冲上一冲。”
贼兵可以休息,但是安阳城上的守军却不能够啊,敌人刚一退下,新的一波马上又攻了上来。
经过老营兵的一番搅合,本来根本就攻不上安阳城头的外营兵,现在也开始能三三两两的爬到城墙上了!
“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进刘宏杰的耳中。
“刘叔,安阳城危矣!”一直关注着攻城大战的江无缺这时气喘吁吁地找到正在打盹的刘宏杰汇报。
“可惜了……”哪知刘宏杰却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可惜了?”
刘宏杰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倒是一脸云淡风轻的道:“我说的是晚上安阳兵怕是带不出赵王的回复了。”
“这……这都什么时候了……”江无缺有点无语。
“欸,大侄子啊,你也别着急,信不信现在你带兵过去,他们门都不会给我们开?”
江无缺竟一时无言以对,刘宏杰说的没错,但他仍不死心的问道:“那我们不走南门,走北门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