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先例——允许勋贵私藏甲胄这个先例,是万万开不得的……”
沉声一语,又惹得天子启眼底的赞赏之色更多一分,刘荣深吸一口气,便再道:“再者,对少府这条新财路,儿臣,也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我汉家的功侯贵戚,总共不过百十家,纵然尽皆家财万贯,也终归不能长久。”
“——就好比那锁子软甲,即便是每家功侯贵戚都买走一具,也至多不过二百具。”
“等卖出这二百具,少府这条财路,便算是断了。”
“毕竟再如何,父皇也不可能允许民间的豪商巨贾,自少府买下锁子软甲这种犯忌讳的东西。”
···
“而瓷器就有所不同了:勋贵能买,豪商能买,甚至就连关东诸侯藩王、南方百越的贵族,乃至于地方郡国的官员,也同样可以买。”
“如此一来,少府这条新财路,就不能是一件有用的东西了。”
“——像瓷器这样极尽奢靡的同时,又完全没有实际用途的东西,才最合适。”
“而且比起其他东西,瓷器造价不高,有陶器的工艺打低,少府匠人上手会更快,且很难被效仿。”
“结合此间种种,瓷器,便是儿臣为少府开财路的首选了。”
将心中的想法悉数道出,刘荣便自信满满的昂起头,静静等候起皇帝老爹的宣判。
说是宣判,刘荣心里却没有丝毫担忧。
——有些话,刘荣纵然没说透,天子启也必定能想到。
比如瓷器作为陶器的近亲,同样具有‘易碎品’的特质;
比如瓷器作为装饰品,同样可以用来取代布帛,乃至粮米、盐茶,来作为和亲匈奴,乃至赏赐百官、诸侯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