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我瞧见了,不过是那么小的一道血痕。”裴长远用手比划着:“就这么一小段!”
“虽然月儿妹妹会吃些苦头,可只要我们把流民杀光了,不就替她报了仇了,她不会介意的……”
“一点苦头?若是我们不停手,你确定那些杀手不会把刀划得更深?”裴长意那双阴鸷如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死死盯着眼前的裴长远。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迫于无奈绑你们为了银子的流民吗?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杀一个人对他们来说比你杀只鸡还要容易!”
裴长意不再忍他,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裴长远,你能保证我下令放箭,还会只是这一点苦头吗?”
裴长意根本就不敢往下想,那些亡命之徒会对徐望月做什么。
为了威胁他,他们的刀会往下走,一寸再一寸。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可裴长意没有资本,他不敢赌。
裴钰实在按耐不住,瞪着裴长远:“二公子,若不是你世子爷早就把二姑娘救回来了。”
“刚才世子也装作不在乎二姑娘,那些杀手分明已经动摇了。”
“是你,是你叫嚣着二姑娘对我们有多重要,才让杀手头子挟持了她。如今你怎么有脸来这里质问世子爷?”
裴长远没想到裴钰就会对他说出这些话,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面子上挂不住。
他大喊了一声:“裴钰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还知道要叫我一声二公子?”
裴钰不甘示弱,直言道:“此处不是侯府。”
“裴钰。”裴长意淡淡开口叫住了裴钰。
烟雾笼罩着他那寒潭般深邃的眸底,一股莫名的寒意隐隐泛起。
他冷冷地扫过一眼裴长远:“回你的房间复习,准备考试。”
“再过几日便是会试,所以之前裴长远丢了,裴长意也没有对书院说出实情。”
裴长远此刻哪有心情准备什么会试,他满脑子都是裴钰方才的那段话。
是因为他,月儿妹妹才会被山匪抓走的?
他仔细回忆着,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好像的确如此……
可他又有什么错,他只是想把月儿妹妹救回来而已啊……
他低垂了眉眼,强压着眼底的懊悔,语气坚定地开口:“我不去学习,我要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去救月儿妹妹。”
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份力。
这一次,人是因为他才没救回来的,下一次他要亲自去把徐望月救回来。
裴钰看着裴长远这坚定不移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还没开口,就听裴长意幽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要是真想让她回来,就好生去学习,别再添乱了。”
裴长意的话毫不留情面,他已是忍了裴长远许久,忍无可忍,亦无需再忍。
他转头看向裴钰:“找几个护卫把二公子送回房间去学习,会试之前别让他出来。”
裴长远一脸震惊,凭什么把他关起来?
他动了动唇,裴钰上前便捂住了他的嘴:“二公子,世子爷也是为您好,您好生学习,不必再担心二姑娘了。”
裴钰立刻将他交给了门外的后卫,转身回到房中,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裴长意手持玉竹笔在地图上画下了一个圈,狭长的眸子微垂,眸底渗出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