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族长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村长如此狼狈的模样,眉头一皱:“这般着急,出什么事了?”
村长结结巴巴地说道:“族长,不好了……李家的新出生的孩子……他……他太可怕了!”
族长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跟着村长快步往李家走去。
来到李家茅屋前,族长看到大祭司已经先一步抵达,正沉思着站在茅屋前。
族长见状,连忙上前,低声问道:“大祭司,情况如何?”
大祭司缓缓抬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这孩子身上邪祟之气息甚重,甚为不妙啊!。”
族长闻言,脸色骤变,心里不由咯噔一响。
随后。
众人走进茅屋,只见接生婆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口中喃喃自语,似在承受着极大的恐惧。
而产妇则一脸虚弱。
那婴儿依旧安静地躺在襁褓中,只是那重瞳中的黑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郁了,嘴角那诡异的笑容也愈发明显。
大祭司轻轻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口中默默念念有词。
铜镜在他的气息引导下,隐隐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他将铜镜对准婴儿,瞬间,铜镜中的景象急剧颤抖起来,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反抗着铜镜的窥视。
大祭司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加大了念咒的力度,额头上也冒出了阵阵汗珠。
铜镜中的光芒越发强烈,开始剧烈闪烁,随后突然一黑,仿佛被什么黑暗吞噬。大祭司脸色一变,连忙伸手稳住铜镜。
大祭司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掐诀,一道玄光符悄无声息地穿透茅屋顶,消失在浓雾中。
婴儿突然睁开重瞳,漆黑雾气在眸中流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老东西,你以为那些牛鼻子能救得了你们?“婴儿发出沙哑的冷笑,嫩白小手却死死攥住母亲衣襟,“本座既已借胎重生,这具肉身便是最好的护身符。“
大祭司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袖中铜镜微微发烫。
供桌上的黄米突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凝成三张狰狞鬼面。
他桃木杖重重顿地,杖头悬挂的青铜八卦应声炸开,将鬼面震成齑粉。
“玄天宗的千里传讯符?“
婴儿的襁褓渗出黑血,在草席上画出扭曲的符文,“待本座恢复三成功力,定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祭司指尖弹出朱砂,在婴儿眉心点出赤红印记,那些即将成型的符文瞬间溃散。
当李娘子端着药碗进来时,看到的只是安静沉睡的婴孩,和正在给孩子把脉的慈祥老者。
光阴一晃而过。
子时三刻,大祭司站在村口古槐下,袖中飞出的玄光符刚升到树梢就被黑雾吞没。
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符箓顿时金光大盛,化作流星冲破天际。
树根处突然渗出粘稠黑水,将他的布鞋腐蚀出缕缕青烟。
“紫虚观距此不过三十里......,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吧!“
老人望着东南方向喃喃自语,却没发现背后树影正在扭曲变形。
一只由枯叶聚成的手掌悄然攀上他的后颈,叶脉间流动着暗红血丝……
与此同时,紫虚观。
后山的锁妖塔突然剧烈震动。
青阳子带着七名弟子御剑升空时,西北方的夜空竟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
最年长的弟子刚要结印,袖中突然钻出条白骨蜈蚣,一口咬在他结印的手指上。
“竟然是……幽冥蛊!“
青阳子挥剑斩断弟子手臂,断肢落地即化作黑水,“走地面!“
众人落地瞬间,官道两侧的野草突然疯长,草叶上睁开无数芝麻大小的血瞳。
青阳子拂尘扫过之处,血瞳接连爆裂,溅出的汁液却在道袍上烧出焦黑孔洞。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斩断的草茎落地即化作婴孩手掌,抓着道人们的衣摆往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