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蜂轩中。
气氛...
有些怪。
夏金桂没有闹腾,她品行虽不佳,却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这个时候哭闹,只会让人厌烦。
贾珍哭的泪人一样:“王爷、王妃容禀。如今老太爷停灵治丧,阖家远近,大小亲朋都在,经不起闹腾啊!这让老太爷亡魂,如何能够安生?”
“纵然是有事情,出殡之后再论不行吗?”
贾珍跪在地上,整个人趴着:“非要闹得家中不宁,亡灵不安,亲朋笑话方可?不看在宁府无用之人的脸面,也要看着死去了的份上,出殡后,怎么商议都可。”
贾赦抚须坐在一旁,眸子扫了一眼,坐在首位的贾政。
贾政有一个好儿子!
随后,贾赦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贾珞夫妻。贾珞怀中抱着一个,身前依偎着一个。荣宁王妃反倒是悠闲喝茶,贾赦眼皮一跳,今日关键人物是荣宁王妃!
荣宁王任何的场合,都是给足了荣宁王妃脸面与决断权。
偏偏荣宁王妃,曾是宁府蓉大奶奶,贾珍霸道好色,曾有逼迫...既然荣宁王妃有决断权,贾珍曾得罪荣宁王妃。
今日定然落不了好。
随后,贾赦看着趴伏在地痛哭的贾珍,最后收回目光,也是悠闲喝起茶来。
荣宁王没有崛起之前,他这个大老爷在这种场合,也从来没有决断权。何况是现在,荣宁王已经崛起,他这个大老爷,还是只露个面就好。
贾珍?
自求多福吧。
赦老爷,纵然有心相帮,也是无能为力。
爵产分离,先有偏心的娘,让他这个承爵人,买个小妾都要攒上很长时间的银子才行。
如今,荣宁王掌管荣国府,赦老爷更是没有了决断权。
贾政张了张嘴,叹道:“的确是,先出殡再说,有什么事情,出殡之后商议不迟。如今敬老爷丧事,事关贾家脸面,可不能闹了笑话。”
贾珍哭的太可怜了!
刚死了爹,现在有些事情,让他如此为难。
贾政动了恻隐之心。
王熙凤皱眉,随后不吭声。
邢夫人自然不会发表意见,她就是看看而已。作为一个什么都要依附丈夫的女人,大太太在荣国府,可没什么威望。
贾蓉...
他爹都跪下了,他自然不能坐在一旁,也跟着跪下,但是众人没有注意他。
一个纨绔,于家无功无为,小蓉大爷存在感本身就很低。
夏金桂则是问询:“我因被蒙骗哄骗,受尽了委屈,才让王妃帮我做主。敬老太爷出殡,没有谁愿意闹事,也没有人愿意让贾家脸面丧失,只是,敬老太爷出殡,宁府有银子吗?”
宁府有银子吗?
贾珞则是失笑:“蓉儿媳妇多虑了,当初许氏出殡,珍大哥可以为她风光大葬。不仅为蓉哥儿捐了官,葬礼神京城无不震惊。”
“本以为这已经是很高规格的葬礼,谁知傅氏出殡,单单棺木就价值千两,最后隆重且风光大葬。”
贾蓉接连死了两个媳妇,每一次葬礼都是风光之极。
这一点贾珞可没有夸大,每个人都清楚。
贾珞脸色严肃起来:“宁府媳妇出殡都可以如此风光,如此隆重,敬老太爷好歹是老族长,宁府老太爷,岂能比孙媳妇葬礼差?”
宁府老太爷的葬礼,规格要是低于孙媳妇...
神京城的人会如何看待?
是宁府败落了,还是宁府无人伦,大不孝?
秦可卿轻轻低头,嘴角勾起。夫君这些话,就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直接将贾珍心脏,戳的千疮百孔啊!
王熙凤也是眉眼含笑,眼眸带着一些古怪的看了贾珞一眼。
邢夫人则是笑了...贾赦也是哑然失笑。
贾政则是极为认真的点头:“敬老太爷出殡,自然不能比孙媳妇出殡差,而且还要更为隆重。”
趴在地上的贾珍,身子一颤。
许氏、傅氏出殡,让宁府背负太多债务,以至于现在都没有填补这窟窿,不得不依靠夏家银子,维持着宁府体面。
如今,夏氏明显闹事,这出殡...要出事啊!
宁府哪里有银子?
夏金桂则是哀叹:“王爷有所不知,宁府早已经亏空,我嫁过来之后,就一直用夏家银子,我的嫁妆维持着宁府体面。这次,老爷要太太向我索要银子,夏家这两年也已经被宁府掏空,哪里还有银子?而老爷逼迫的紧,所以我才委屈拜求王妃做主。”
夏金桂满脸悲戚:“既然是贾家媳妇,宁府奶奶,老太爷出殡,我本应该应该鼎立支持,老太爷出殡风风光光。只是...夏家真没银子了!”
桂花夏,赫赫有名!
但是驴屎蛋子表面光鲜罢了...夏家,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富有。
特别是,因为荣府有些人的缘故,夏家失去了桂花供应荣宁王府的买卖,早已经没有了进项。
所以,夏金桂最是痛恨王熙凤!
都是因为王熙凤的诋毁,夏家没有了桂花进项,也逐渐没落。
且,夏家原有的买卖,也莫名的被断掉:“这两年,老爷与蓉大爷,各种哄骗我,将夏家掏空,王妃还请为我做主啊!”
一直以来,夏金桂都认为,荣宁王妃是最正直,最公道之人...特别是之前,荣宁王妃说了,要为她做主。
所以,夏金桂所求之人,就是荣宁王妃。
“按说,这是宁府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