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举是被巫道宗强行唤醒的,他很生气,好不容易有个清闲,想偷个懒,在闭关中打磨一番自身,却接连被扰醒,心态都要爆炸。
“巫道宗,你最好有事”,岳云举很恼火,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如果巫道宗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搅,下一刻他就要发飙。
“憨货!还有心思闭关,看看你大罗殿还剩下几人!”,巫道宗更加恼怒,劈头盖脸训斥。
岳云举皱眉,纵身跳起,来到众人闭关地,这一眼,几乎吐血,一阵天旋地转,只剩下不到十人零零散散盘坐在地,闭目修行。他心中惊悚,自己仅是眯个眼功夫,兵强马壮的队伍怎就消失不见,快成光杆司令了?
“怎么回事?”,岳云举压着怒气问道,心中有不解,更多是后怕,若是被敌人暗中摸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知道打自己的小算盘,连身外事都不问!”巫道宗脸色阴沉能滴下水来,“呼鲜通死了,在丙一区败亡!”。
“怎么可能”,岳云举惊骇,抬头看去,丙一区的法境确实消失,重新变成灰蒙蒙旋涡,内部已经没有翠仪境修士,证明巫道宗没有骗他。
“蠢货,一群蠢货!到底发生了什么?哨子呢?警戒呢?”,他心神惊颤,气血翻涌,快要气冒烟,将全部人打醒,跳着脚喝骂。
“哈哈,岳云举,你骂死他们也无用”,虺霸王出现在法镜内,少年脸上全是谐谑,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道:“我刚好无事,看到了全过程,为你讲解讲解”。
“说起来,还是你安排的负责人难逃干系。他奉你法旨,安排了三个人去寻找呼鲜通,结果杳无音迹,就又让五个人前去丙一区搜寻,同样是一去不回”。
“傻子!大罗殿的人都是练功练傻了!”,巫道宗恨铁不成钢,接过话茬寒声说道:“青衣就是个傻帽,将所有人全部派出,送到深坑,这还不算,他居然唤醒大部分闭关的大罗殿弟子,连带自己一头扎进坑里,泥牛入海,再不叫醒你,就要被连窝端!”。
“都是吃干饭的?为何不禀报!”,岳云举脸色一阵青红,心肝都在疼,已经明白了事情经过,心中怒火难以压制。一群人不敢说话。
“该说不说,这个青衣真是铁汉子,头铁,心也铁,排着队把大罗殿的人往火坑里推”,还得是虺霸王,不惧强权,嘲讽不断,话语阴损无情,拱起火来功力深厚,贼笑兮兮,赞道:“精神可嘉!”。
“何止,简直是一往无前,上赶着送人头”,曹顷也现身,杀到了乙五区,脸色难看,对青衣和岳云举产生了看法。
“啊!”岳云举大吼,怒不可遏,气血翻涌,耳朵鼻孔都在喷热气,一拳崩碎了数座山头,“巫道宗,幼魔和袁宁江分开了,我们中计了,他此时定隐藏在丙一区内,杀了呼鲜通,埋伏我大罗殿”。
“快回来,随我一同剿杀!”。
可是,法镜内一片沉默,曹顷隐去身形,不愿多说,巫道宗摇头,看着岳云举的眼神中有悲悯。
“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岳云举不解。
虺霸王关键时刻送出解说,“他们不是傻子,早就知晓了利害,也就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连连叹息,虽不再多说,但神情中含有深意,无非就是表明岳云举才是真正的傻缺。
“屠魔一事难道作罢?!”,岳云举强压怒火,大声喝问。
“此时再回防,没有任何意义”,巫道宗转身走向乙七区深处,话语冷漠,“袁宁江折辱我当平府,定要杀之!”。
他要追杀袁宁江为先,实属无奈,谢陈已跳出包围,大家再兴师动众返回去,能否有效另说,也只会徒增笑柄。
“屠魔,雷声震天响,草草收尾,你们这是图啥?”,虺霸王感慨,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能清晰听到,赛场上无数选手憋笑。
岳云举就要张嘴怒骂,虺霸王已消失。
“好,好,好”,岳云举感到众叛亲离,脸色涨红成猪肝,双拳紧握,牙齿紧咬,咯吱咯吱响,呼呼喘粗气,“都他娘的冠冕堂皇,都有借口,在这里看我笑话,等着,早晚要找回来!”。
他大发一通脾气,将此地的山头植被与密林全部打碎,在黑色火焰中化成飞灰。
“走!我们杀去丙一区,屠魔!”,岳云举最后的大吼显得凄厉,法镜空空,没人愿意看他发脾气,并且,身边只剩下不到十人,与以往的强盛队伍相比极为寒酸,他心中有无尽的懊悔。
“只是闭个关的功夫,尚未深层次入定,就成了这副模样……”,岳云举心中滴血,想不通,思不明,“青衣,我饶不了你!”。
雪山下,谢陈直乐,免费观看了一场大戏,浩浩荡荡的屠魔组织宣布瓦解,他心情畅快,走路飘轻。
“魔头,你得意不了多久,岳师兄出关,正在杀来,大罗殿下,魔影皆灭!”,青衣大喝,被谢陈的轻佻模样激怒,但是,身边的络腮胡、黑炭、挖煤的都怒目而视,要他闭嘴,“青衣,还嫌活得久吗?这时候激怒幼魔,你不要命了?”。
青衣委屈极了,啪嗒啪嗒掉眼泪,“岳师兄恼我,幼魔欺我,连你等也不服,一个个在这里唱对台戏”。
瘦麻杆直翻白眼,嘀咕道:“安排我们跳火坑的时候大义凛然,到了险境就知道往人群里钻……”,他被挤到最外围,冻得脸庞嘴唇乌青。
“麻杆,住口!我不是也来了吗?不曾退缩!”,青衣怒斥。
络腮胡气笑了,“青衣,你好似很自豪?”。
谢陈看不下去,迈步走来,“死到临头还有闲心内讧,是不是以为岳云举真能救你们于水火?”。
人群像是受惊的小鸡崽,离谢陈一丈范围内是真空,随着他走动而躲避,忽左忽右。
“幼魔,少嚣张!”,青衣在最里侧,腰杆挺直,双眼环瞪。
谢陈猛然跳起,直直落在他身前,人群一哄而散,“你就站在此处,不要眨眼,看我如何斩杀岳云举”,谢陈轻轻拍击青衣的脸,小声说道。
青衣早吓傻了,一动不动。
谢陈对着丙一区的壁障冲去,身形瞬间消失,天地间一道黑影疾速飞驰,卷起漫天雪花,青衣呆若木鸡,突然尖叫一声,“他这是要主动出手?”。
乙十区内,岳云举大点兵,数来数去也就八个人,气不打一处来,“窝囊,被一个幼魔戏耍,你等真是丢尽了大罗殿脸面!”。
他冲到丙一区,随手抓起那杆重枪,喝道:“还不快跟上?非要让人家挨个砍头不成?”。
八个人垂头丧气,鱼贯步入雪地,有人忍不住抱怨,“本来就是青衣的错,仗着与你是老表,胡作非为,关我们何事?平白挨骂,背黑锅!”。
也就是岳云举走得快,距离远,没有听见这话,不然非要清理门户。
界壁上的裂痕刚愈合,灰色壁障复原,八个人也仅是堪堪走入雪地,只听一声巨响,一道壮实身影从头顶飞过,重重撞在壁障光墙上,雪地都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