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那可真是欣赏他啊,说他是唯一能制服我的人,觉得他能堪大用……我爸这逻辑就奇怪对吧,一般来说,有个外人过来能把你桀骜不驯的儿子制住,你不应该提防他吗?但我爸就不,你看,最后就栽了吧?”
“……”
贺苍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跟桑喆聊着,看到别人跟他遥遥举杯打招呼,他也礼貌地回礼过去,任谁都猜不到他实际在说些什么。
“其实我当时就说,他那个人,骨子里的彬彬有礼根源是什么……你知道吗?嗯?”贺苍看向桑喆,仿佛很正常地跟她讨论一个共同的朋友一般,“他呀,骨子里其实就是看不起别人,看不起周遭所有的人,他能覆盖住所有人,能兼容所有人,所以他才总是游刃有余,你能明白吗?所以他能和任何人表现出投契的样子……”
“……哪怕是和我这种混世魔王,他也能装得好像多合得来的至交好友一样,然后转头,就把我、还有我那个傻叉老爹,卖给条子。”
桑喆轻轻叹了口气:
“看不出来,你还挺自卑的。”
……
又回到了这个华丽的客房里。
但这次不同的是,门窗都被锁了,外面……似乎还有人看守。
那句“自卑”似乎意外戳中了贺苍的痛点,那句话刚出口,她就被贺苍挽着胳膊带离了会厅。
虽然他表情依然翩翩有礼,但手上的力道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得惊人,给她胳膊上都按上了红印子,到现在没消退。
啊,也许不是戳中他痛点,只是单纯发现会场没有陈夏吧。
贺苍似乎……就是为了把陈夏引出来,才软禁她这几天,并强迫她用如此滑稽的模样出席宴会。
当然,桑喆也有点这意思,所以配合了。
不过看来陈夏没在呀。
桑喆失望地叹了口气。
啧啧,真怀疑贺苍的性取向,不就是当时被陈夏卧底在身边,他不小心交心,结果被打脸然后被抓了吗,这么耿耿于怀,跟被男人抛弃了似的。
你有本事别犯事啊。
看贺苍今天这反应,看来还是没放下呢,虽然把人家家人都给烧死了……但他本人似乎还在耿耿于怀。
这心眼儿可真够大的。
贺苍识破了他俩的身份……这一点桑喆倒是并没有意外。
刚来那天,跟贺苍吃完饭,晚上回去收到陈夏警告似的短消息——看到那消息,桑喆就猜,贺苍多半发现了他俩的身份。
这并不难发现。
更何况这还是贺苍的地盘。
会配合贺苍,也只是因为这是进入陈夏计划中心最快的方法罢了。
和贺苍独处的这几天,桑喆无数次想过“这又是个能杀死他的机会”这种事,但一直没动手,包括刚才贺苍将她带离会场的时候——那时贺苍情绪不对,显然是有空隙的。
但是,她怕影响了陈夏的计划。
桑喆叹口气,看向窗外——陈夏,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呢?
正愣神,突然一声爆破声响起,外面有地方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