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桂花糕,阿武三五口就填下肚子,吃完他干脆连苹果梨都啃掉,看得陆瀚涛眼角直跳。
“陆叔,饮茶啊,是不是茶水淡了?”陈志越见到陆瀚涛捏着茶杯,面色绿过茶汤,很好心问了一句。
陆瀚涛闻言大惊,正要开口,坐在他身边的曹燕君已经抢先讲了:“这种新式的清香型铁观音,只有前面三巡值得入喉,阿越换茶叶吧。”
“好!”陈志越啪叽一声,将盖碗里的茶叶扣掉,又又又一次摞起茶头。
陆瀚涛看得胃疼,他急忙抓住陈志越手腕:“陈先生,我中午只吃了一碗白饭,茶,我看就到这里吧,我们来谈谈买厂的事。”
“哎,一边饮茶一边谈生意,这个不是陆叔你自己讲的?”陈志越手腕一震,挣开陆瀚涛,继续加大投茶量。
陆瀚涛赶紧说了一声失陪,准备直接遁走,谁知刚起身,就被曹燕君和阿武,一左一右按回椅子。
“陆先生,现在谈到关键环节,你不会摸清我们的底价,然后找其他买家报价,玩双头抬价,价高者得的戏码吧?”曹燕君冷笑不停,眼神带着威胁。
阿武就更加直接,死死按着陆瀚涛的肩膀:“陆叔,难得我大佬亲自冲茶,整个九龙城寨,没几个人有这种待遇的,你是不是不给面子啊?”
“陆叔,请茶。”陈志越笑眯眯,又给陆瀚涛夹了一杯茶来。
陆瀚涛硬着头皮,连续灌了两杯下肚,一瞬间,他感到胃部发生剧烈的痉挛,额头渗出一层绿豆大小的冷汗:“陈,陈先生,就按曹小姐讲的价格吧……”
咬着牙关说出这段话,陆瀚涛算是变相服软了。
什么叫做软刀子杀人,他今日终于见识到了,反正这个价格也有得赚。
如果再不答应,等对面换多两三泡茶头,他的胃都要喝废了,事后赚多几万,都不够他买药看胃病呢!
“君姐讲的价?对唔住,我来迟一步,不知君姐之前和您谈的价。”陈志越笑了笑,看着曹燕君,双手动作不停,又给陆瀚涛递去一杯。
曹燕君忍着笑,报出36万的价格。
陈志越苦恼抓了抓头发:“君姐,这个价不妥的。
我都说了,丁权僭建。
您知道什么叫做僭建嘛?
这家厂,如果建筑署派人来查,轻者罚款,重者封厂!36万,我怕开不到三个礼拜,就要扑街了!”
“啊?应该不会吧,之前他们不是开了两年半了。”曹燕君看了一眼陆瀚涛,适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陈志越笑容满脸端起茶杯,起身递到陆瀚涛嘴边:“陆叔,这个厂子,我看以后少不了您这位陆家家主的帮衬啊。
那帮建筑署的人,您和他们熟嘛。
帮帮忙,帮小侄搞定他们,要不然,我看这个价格,需要再谈一谈。”
陆瀚涛现在闻到茶味就想吐,陈志越将杯子凑过来,他急忙掩鼻避开:“陈先生,这事好说,我可以帮你们牵线搭桥……”
“那样太麻烦了,陆叔,您饮完这杯茶,我再和你慢慢说。”陈志越将茶杯往前递了递。
陆瀚涛没有办法,只能手指发颤接了过去,端在手上挤出一个笑容:“陈先生您讲,我听着。”
“陆叔您先饮茶。”
“烫嘴,我等它凉一点。”
“好吧。”陈志越惋惜坐了下去,顺便抓起桌上的电话机,动作飞快拨出一个号码:“喂,屯门警署是吧?我叫陈志越,叫伱们署长黄耀炳黄sr接下电话。”
“陈生?我就是啊。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
“哦,老黄,有个事情找你打听一下,有家工厂违建面积超过21000尺,我应该向建筑署还是向商业科举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