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张浩喜欢阴谋论,而是画家似乎有些太重视他了。
要知道,蒙巴顿只是比他晚到了几个小时而已。
蒙巴顿是什么人?
那是正经的老伦敦正米字旗贵族,跟丘胖子是一个级别的。
在欧陆这种还没进化完全、崇尚贵族的社会风气当中,画家放着一个伯爵不去管,反而如此重视老张这个祖上二十代贫农的“暴发户”,多少有些不正常。
当然,这不是让老张觉得画家有什么阴谋的根本原因。
主要是因为华国不论是从地缘还是政经上,都和汉斯没有什么瓜葛。
特别是汉斯和鬼子解除盟友关系之后,两国唯一有纠葛的点大概只剩下一个满洲,以及那份宣战声明。
但谁都看得出来,满洲就是一个傀儡,宣战声明只是一个态度,还是联合管理中心在汉斯与鬼子解除盟友关系前的单方面的表态,汉斯并未回应宣战声明。
换句话说,两国之间目前的利益冲突约等于零。
画家完全没必要来烧他的冷灶。
张浩这个身份说话时不太喜欢绕弯子。
在宴会上,他直接问画家为什么如此重视自己。
画家上下打量他一番,低声道,“斯诺夫勋爵阁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年轻,真让人羡慕?”
张浩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是一片迷茫,扭头对身边的林叔诺道,“你帮我问问,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林叔诺表面平静,心里却在骂张浩唐突。
哪有当面问人家这种问题的?
不过他此行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张浩当翻译,还是很尽责的把张浩的话翻译给画家听。
画家闻言,微笑道,“请你告诉张将军,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就在我的书房,我的秘书可以担任翻译工作。”
单独谈?
林叔诺满脑袋雾水,“阁下,这不符合外交惯例吧?”
他这话就是在替张浩婉拒邀请了。
张浩能代表联合管理中心来参会,自然是有很高级别授权的,私下和他国政要会谈并不违规。
但是他觉得张浩独自一人可能很难应付,语言不通,又没什么外交经验,要是被忽悠了可就不好了。
画家看向张浩,操着十分别扭的口音用不太标准的北方官话道,“常好先深,我们私下里奥奥?”
张浩带着智能翻译器呢,当然听得懂他的话。
不过他并不想自己和斯诺夫勋爵有什么联系,摇头拒绝道,“既然是私下谈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人在场。
阁下的官话水平不足以让我们顺畅的沟通,我是第一次参与涉外事务。
您如果想要与我方深入交流,可以按照程序先行沟通,以免我们的交流当中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他不确定画家是不是在诈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深入接触,省得露出破绽。
“张将军的外交辞令如此熟悉,不像是新手。”
画家依然是满面笑意,“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朋友,他很特别,真的很特别。”
“你和他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气质。”
“一个人的外貌、声音,甚至是身高、肤色、眼神都可以作假,但是气质不会。”
说到这里,他转身从戈培尔手中接过一件东西。
“这是戈培尔的属下在一个叫做十八个军营的地方无意间捡到的,时间是1936年的十二月十七日。”
“你现在还觉得我们没有私下沟通的必要吗?”
张浩低头一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