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静悄悄,落针可闻。
知春院的下人们震惊了——原来夫人竟是这样的夫人?她们从前见夫人任由裴二夫人欺负,还有夫人勤奋好学,她们以为夫人和老夫人一样,都太过善良。
她们还曾偷偷担心过——主母不立、家院不宁,一位温柔善良的老夫人就算了,如果再来个温柔善良的夫人,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夫人却是个厉害的,真是太好了!
她们夫人国色天香、腰缠万贯、勤奋好学,该和善的时候,比菩萨还和善;该狠厉的时候,比杀神还狠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们都不信有这般完美的夫人!
苏明妆又冷冷看了一眼,“你们请回吧。”
严绮澜如何肯走?
她强挤笑容,语调殷勤道,“哦对了,我想起来,我们来本有一件事,后来见下人们阻拦,太过焦急硬闯,所以给忘了。”
之后语调可怜兮兮,“姑母,我们是来学军医术的,其实我与妹妹早就想学了,但父亲却说,只有姑母您当初跟着祖母学了,书都被您带国公府,所以我们才一直未学到军医术的。”
一旁的严傲萱一愣——什么?学军医术?她们明明是听说苏明妆来了,生怕苏明妆说她们坏话,着急赶来。
严氏也是一愣,惊喜地看去,“你们要学?真的吗?”
这军医术是严家的发迹之术,严氏自然希望有自家后人愿意学!
严绮澜见姑母态度,就知道这步棋,走对了——姑母不是喜欢好学的人吗?苏明妆能用“好学”来讨好姑母,她们自然也能用“好学”来讨好姑母。
而且之前父亲曾说过,姑母委婉表示,希望严家子女能学军医术,只是他们不愿意学罢了。
想到这,严绮澜又继续道,“真的,实际上不仅我与傲萱想学,大哥、二哥和四弟也想学,只是他们学武太忙,又考虑到姑母身子不好,所以不想劳累姑母。
原本我们姐妹也不敢劳累姑母,但见表嫂都来劳累姑母了,这才敢来求学的。”
其话外音是:她们担心姑母身体,不忍心给姑母增加负担;而苏明妆这个儿媳却忍心给公婆增加负担,表面好学、实则不孝!
局势大逆转,众人齐齐为夫人捏了一把汗。
苏明妆也是心中大叫不好!她竟忘了裴老夫人的愿望,便是严家人能学军医术!
她倒不是鸠占鹊巢,卑鄙到不让她们学自家的东西,如果她们真心想学,她自是为裴老夫人高兴的,
但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严家姐妹学医术是假,借机靠近老夫人、与她争宠是真。
……她也不是怕争宠,而是……她们靠近了老夫人,岂不是增加了麻烦?
她突然想见裴今宴,现在就想见!
她想向裴今宴道歉……昨天是她幼稚了,竟还希望和严家姐妹比武,为文官证明、为文官抱不平,她真是太天真!面子有那么重要吗?她今天晚上要怎么面对裴今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