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手指前方说道:“自古天下货物入闽,若非海路,便是汇聚这仙霞关了。
令狐兄弟访雁荡以后未行海路前往罗浮,想必是欲往武夷一行。
江西,浙江水道四通八达,朝廷如今有钱广修河道,雁荡至江山城甚是便利,原本天下货物都需在江山起陆,经仙霞关到浦城码头重新装船,然后顺闽江而下直至福州。
如今刘大夏刘大人,主持闽北水系调动,北方货物大多绕过了仙霞岭,在关下临时码头暂时汇聚。
所以我们这些车马就是昨日在仙霞关下转载完成,早间上路今日晚间便能到达浦城新码头,那边浦城新渠也已经北上几十里快接近二十八都古镇了,今晚再次转载明日又返程仙霞,如此这般每日只四十余里陆路往返。
到得明年水渠打通这些车马就大多数废弃了。
为兄这次在闽北就是与排帮,渠帮,闽槽帮等联络商讨这条镖路接下来该当如何。”
那令狐灵冲却听见了一个人名,很是耳熟:“刘大夏?刘大人?水系调动?”恍惚间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林震南说到:“好像应该是左副都御史,官任户部左侍郎,刘公大夏东山先生,是当年湖广的解元公。”
令狐灵冲激灵灵打个冷颤,口中喃喃自语:“果然是他,刘老夫子,水利工程学院院长!”
林震南一时未能听清,问到:“令狐兄弟与东山先生有旧?之前赵大掌柜就在东山先生前推荐过令狐兄弟。”
令狐灵冲悻悻然到:“这刘老夫子是以前华山书院教授,听说是得罪宦官入狱,被小师叔所救,在华山呆了一年筹建水利学院。
后来在水利学院主持修通丹渭渠后,刘夫子说水利学院就应该不定校址,学院随工程队搬迁,听说迁到了襄樊与中原之间研究什么南水北调?
看来这会儿水利学院又迁到了闽北?
难怪穆师叔安排我访完雁荡之后寻访仙霞派与武夷派,原来是等我自己一头撞上刘老夫子?”
林震南诧异:“既然有此关系,难道有什么嫌隙不成,今晚我们就会见到东山先生他们了,我们这些车中押运得不少货物是工程队所需,还有东山先生家乡信件。”
令狐灵冲摇摇头:“到无甚嫌隙,只是少时调皮,难免被夫子教训,既然水利学院在此,自然不能过门而不入,总要前去磕个头的。”
如今仙霞大道沿途已经颇为便利,三五里就有一站歇脚打尖,车队在一熟悉的车店午息用饭后继续前行。
路上林震南为令狐灵冲讲解到:“刘大人到了岭南后组织探查,施工,这几年各地水道都日渐通畅,我们镖行陆路生意减少不少,但开海后水路生意猛增。
朝廷推广水陆联运标准化后,许多绿林好汉都改做水路生意,若是各方码头拜得不到位,那好汉们只寻个水岔,劫了镖货换船就走。
原本一处山头失镖,货物总在附近,如今水路四通八达,一日行二三百里,找都没地方找去。
辛好我福威镖局一向与各方好汉交情不错,大家给面子,居中协商,不少货物还得回来,生意路数多了不少。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仙霞关打通,是以为兄来这边实地看看。”
之前为兄拜访了刘大人,刘大人向为兄询问保障水路安全之事。
为兄建议,因刘大人多年兴修水利,造福百姓,在民间与江湖都是万家生佛般威望,若是刘大人能派出代表,为兄居中联络,各方好汉必会给面子坐下来好生谈谈。
刘大人就叫来了那赵大掌柜问起谁为代表,赵大掌柜就说了,令狐兄弟近日要来闽地,自是最好的代表。
赵大掌柜知道为兄要北上仙霞关,就托了我在这汇合令狐兄弟,为兄实不知令狐兄弟居然还是刘大人的学生。”
令狐灵冲听得此言,顿感浑身上下肉都紧了。
刘老夫子虽然只在书院教授年余,但于令狐灵冲几个猢狲相熟也有近十年,哪里需要赵老师兄推荐,别看那老夫子看起来就是个迂腐老头,自己与成钟两位师叔可从未在老夫子手下讨到过半分便宜。
老夫子这般装腔作势的引自己入闽,前面必然挖好了多少坑等着自己去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