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移民本就艰难,若是死亡率太高,恐怕不好与父老乡亲交代。
说是只能慢慢待周边地区开发出来,先把疟疾的传染源蚊虫扑灭,然后再想办法扩大开矿规模。”
那刘举人连忙到:“这事好办,我们福建原本穷山恶水,许多乡民都有往海外求一口饭吃的,这在座的各位都是乡里乡亲一大把的,若是朝廷由我们闽地人去吕宋为官,这移民的事情包在我们身上。
况且那些土着猿猴野人般,何必为他们自缚手脚,只需你华山出几个高手坐镇,我们自然能平灭了那些土着,将人手尽放置于矿上。”
令狐灵冲惊讶:“这,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唉,令狐小友这就迂腐了,这儒家经典嘛,自然由我等解释。
圣人口中所言之人乃是国人,至于那些野人嘛,能够感受我等教化就已经是他们天大的福气了,哪里能拿真人仙丹去喂了他们,况且那病本来就是他们本地人最常生发的,原先我等未去时节他们不也得受着。”
令狐灵冲往常接触的都是学校师门中人,出来江湖也都是见些豪爽汉子,虽不能说个个表里如一,但生活环境毕竟单一,哪里见过这般样人,明明都是些为人师表的教逾教授,这说话为了利益都顾不得廉耻了,很是不快,脸色一拉就不想在听下去了。
辛好林总镖头在一旁察言观色,知他不耐,连忙打断:“这事令狐兄弟知道就行,回头赵大掌柜处问个主意,孝廉老爷们为闽人父老谋个差事,原也属份内之事。”
那令狐灵冲实是个不知好歹的,却不领情:“这等事体朝廷自有制度,我等小民,江湖散人,如何敢干预朝廷论才任人?
林总镖头,咱们且换一桌饮酒去。
几位孝廉老爷,你们之乎者也的太过高雅,小子愚钝不堪教养,这便告罪失陪了。”
说完便拉着林总镖头去了别桌,片刻便呼叫畅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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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隔墙有耳,隔着两桌,正有一老一少两儒生对饮,那老者五十余岁模样,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言语,青年儒生不到而立,正专心阅读一本书。
待看见令狐灵冲怒而离席,老者笑笑私语:“这猢狲倒还知礼,难怪那位敢放他下山,也不怕闹翻凌霄宝殿。
升之贤弟,你这番履职福州,切莫着急。
我们跟在这猢狲后面,看看能勾引出什么妖魔鬼怪,后面又站着哪些菩萨星君。”
年青儒生边头也不抬的看书边说:“他一个道门领袖,却写一本玄奘法师西天取经的说部,这书里尽是妖魔鬼怪,连唐僧在内一个人也无,是何用意?
白云观紫云真人却说什么是我的学生吴承恩所做,我又何来的学生?”
老者笑言:“子不语怪力乱神,看他这些年所为到也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确有一些神异,想必真是志不在人间。
否则以他与圣上一家的关系,早就插手朝堂了,却只是在民间推动教育与移民,有教无类,筚路蓝缕开拓蛮荒,这都是利国利民之事。
天下治乱循环数千年了,有点改变也好,况且今上圣明,老夫与李宾之都将入阁,到也不怕什么。”
青年儒生道:“还是需要防着他些,自古张鲁,张角之流不少。
白莲子千年未灭,本朝也出自于明教。
前宋道君皇帝也因宠信道士,而身陷于金国。
总之他的这些学生若是按照规矩科举,本官也不是轻贱平民之人自会公平选拔。
他若敢插手国家论才大典,我士林必将千夫所指。”
那令狐灵冲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他了,兀自与那帮汉子喧闹,待到酒酣之处被旁人撺掇,演练一下剑法。
只见那令狐灵冲伸手拔剑,只听“沧”的一声清响,众人只觉眼前一片剑光掠过,再细看时,那剑已归鞘,竟是拔剑到归鞘连成一声。
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那令狐灵冲剑鞘轻轻一敲桌面,只见桌面上三个小碗“叮”的一声,各自裂成两半,分左右躺翻在桌上。
众人这才来得及“撕”的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大家纷纷来交好令狐灵冲,只是看在其号称华山派大师兄的面子上,但并不认为这个年不满弱冠的少年武功真有多么高强,只以为花花轿子人抬人而已。
不想今日见到这一手,实在神乎其技。
即便那边桌上的青年儒生也被令狐灵冲这一手惊了一跳。
那老者说到:“升之,你一贯轻视江湖中人,想必以为这些人武功再高面对军阵也是无可奈何吧?
却不知这武功练到高处,虽不能万马军中取上将首极,但若刺杀破坏便是居于大军之中,也难免夜半飞头。
只是没想到这猢狲年纪轻轻竟已有如此本事,难怪敢号称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