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转过头,看向姜大人,说道:“你还记得那员外郎杨继盛吗?你们在南京吏部同僚多年!”
姜大人道:“自然是记得。我与仲芳是同科,他是二甲第十一,下官侥幸高过他一名,后来又同在南京吏部为官,严阁老将他调入京城任职,任职期间弹劾严阁老,最后落得身死。”
老者道:“当年我多次斡旋,也没保此子一命。”
姜大人又道:“那今日呢?”
老者看了看那凤仙花,淡淡说道:“花期还未到啊!”
姜大人似乎有所不甘心,拿着手里信件道:“可是这俞大猷亲自上京来为张经作证。”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说道:“那又有何用?未奉诏,私自进京,不过是多送一条命而已。”
说完,注意到姜大人手里那歪歪扭扭的信件,便指着信件问道:“这是何人写的信?就是这封信让你知道俞大猷要进京?”
姜大人也觉得奇怪,为何俞大猷进京好像这阁老早就知道了,当下回答:“这信是犬子写的,不过阁老你是如何知道俞总兵回京的?”
那老者并没回答他的问题,缓缓坐下,端起茶水,轻轻吹开茶杯上的热气,淡淡品了一口,说道:“我记得令郎之前是定过一个娃娃亲,也不知道作数不作数?”
姜大人见这位阁老顾左右而言他,想必是有所深意,便道:“是下官高攀了这门亲事,但是我想陆大人那边是作数的。”
老者点了点,半晌没有做声。姜大人只得也端起那茶杯喝茶,好像是被那杯中的茶水烫到,手一个不稳,那茶杯便倒了下去,茶水洒满一身。老者见状赶忙吩咐下人过来,并关切的问道:“姜大人没被烫伤吧?”
姜大人起身抖了抖散落一身的茶叶,说道:“不碍事。”
老者点了点头,缓缓安慰道:“所以,这和喝茶是一个道理,急不得!”
那姜大人听闻此话,只得拱手鞠躬道:“下官谨记教诲。”
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却又被那老者叫住:“少卿,稍等,老夫还有一言未说。”
姜大人听罢,心中一喜,立即转身作揖,说道:“愿闻阁老金玉良言。”
那老者哈哈一笑,说道:“什么金玉良言。”说完,指了指那封信说道:“里面的救不了,外面的你还有机会救。”
姜大人疑惑道:“请阁老明示!”
那老者缓缓说道:“已经在诏狱那位,你我都救不了了,但是这信里提到的这位,你不救,他也要没命了!”
姜大人道:“下官还是不解,如何搭救?是下官进言吗?”
老者摇了摇头,叹道:“你一个礼部尚书,你进言有什么用?令公子和这位想必是交好,你得去找你那未来亲家啊!”
姜大人恍然大悟,说道:“谢谢阁老指点!”说完便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