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就一人拿着一个罐头瓶,去抓蚂蚱和蝈蝈。
蚂蚱有灰褐色的,这种个头比较小,还有一种大个的蚂蚱,身子是翠绿色的,大腿是红色的,翅膀透明,在阳光下五颜六色的。
抓蚂蚱的时候,先瞄准了,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快速扑过去,双手捂住蚂蚱,再慢慢的把蚂蚱拿出来,用一根长长的野草茎穿过蚂蚱的鞍。
这样一直逮,不一会儿就能穿上一大串,拿回家去把蚂蚱的翅膀摘下去,可以油炸,也可以烧着吃。
蝈蝈一般在黄豆地里比较多,走近了就能听到“唧唧~唧唧~”,不停歇的蝈蝈叫声。
和逮蚂蚱不一样,抓蝈蝈不能直接用手掌去捧,因为蝈蝈蹦的高,没等下手就跑了。
抓的时候,要把手掌伸到蝈蝈前面再下手去捧,这样蝈蝈往前一蹦,直接就蹦到人手里去了。
公蝈蝈爱叫唤,很容易被捉到,蝈蝈通体碧绿剔透,外形特别漂亮,它的叫声连绵,清脆悦耳,许多孩子把蝈蝈放到高粱秆细皮编织的笼子,放上白菜叶子和水,能养活十好几天。
以前有养活蝈蝈的能手,可以一直把蝈蝈养到冬天都不死。
秋夜里,听着床头蛐蛐的叫声,不一会儿就能陷入甜美的梦乡。
母蝈蝈肚子里都是籽,又肥又大,隐藏在大豆肥厚的叶子底下,因为不叫,所以不容易被发现,也不容易捉住。
母蝈蝈也能吃,放到油里一炸,炸完是哥河虾一样淡淡的红色,又酥又香特别香。
还有一种比蝈蝈和蚂蚱都大的,叫单钩子。
单钩子肚子特别大,抓住了它的后腿,它就一蹦一蹿的,特别有意思。
这东西不仅好玩,还好吃。
回家放进灶膛里还有余温的草木灰里烧一烧,把头拔去,只吃肚子里黄灿灿的籽儿,有一种别样的香气充斥整个口腔。
不光孩子们逮,大人们干活儿时,要是有蚂蚱和单钩子蹦到他们手上,胳膊上,他们也会笑呵呵的抓住,用草茎穿上,塞到口袋里,留着家走给孩子。
李向东几个人都是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了,按理是一个正经劳力了,去地里干活儿能挣十分工。
可是这几个人又和普通的小伙子们不一样,首先李向东就受不了一整天在地里干活儿。
他带着李国庆几个,围着中药材地,玉米地,西瓜地,挨个的巡视。
偏偏其他人看见他们都笑呵呵的打招呼,还让他们别累着,走路久了就多歇会儿!
有其他的青年人也不想干活儿,结果请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老子反手抽了个大窝脖儿。
“凭啥他们不好干活儿就行,我不干就不行啊!不公平!”
儿子耿耿着脖子表示不服气。
老子破口大骂,“还要他娘的公平!你要有人家那能耐,老子把你供起来都行!”
“那,东子是有本事,可国庆他们呢,他们又不是东子……”
说到这儿,老子就更生气了,“废物东西,你们都是边上边下的年纪,人家怎么就和东子玩的这么好?你个废物点心连个新鲜屁都吃不上!”
儿子:……
为什么要受累干活儿,还要被羞辱!
算了算了,咱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毕竟,家里大砖瓦房住着,电视看着,自行车骑着,是其他村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