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又道，“只是赵小培父母对这事儿瞒的紧，我们要私下把他女儿送到精神病院去，就怕这老两口子不乐意。</P>

他们和嫂子你是至亲，这件事儿，还得辛苦嫂子你去周旋一下。</P>

至于医院和医药费的问题，他们不需要操心，一切都由我来。”</P>

李向杰插嘴道，“二哥，这钱我出！”</P>

李向东剜他一眼，“这钱确实该你出！另外，你还要去亲自照顾赵小培，如果她精神恢复正常，原谅你了也就罢了，如果她一直这样，你自己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P>

乔小环不意李向东会对李向杰说出这样的话来。</P>

说实在的，一开始乔小环看到表妹的惨状时，对李向杰那是恨之入骨。</P>

只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P>

可是冷静下来，她心里也明白，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到李向杰头上去。</P>

他固然是个花心渣男，自己表妹运道也太差了点。</P>

当然，最不是东西的还是那个强奸犯。</P>

乔小环是这么想的，可李向东最后对李向杰说的这句话，还是让她心里舒服了不少。</P>

她是个着急的性子，风风火火的站起来就要去舅家。</P>

周红松拦住她，“大年三十的，没有串亲戚的道理，初一下午再去吧！”</P>

“可是，我妹妹跑出来了，我舅舅和妗子还不知道有多着急呢！”</P>

周红松心下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罢了！我跟你一起去！”</P>

又朝李向东要桑塔纳的钥匙，“我开车去！”</P>

李向东让他再搬上两箱五粮液，“五哥，再劝劝老人家们，最好还是要报警处理。”</P>

周红松点头，带着乔小环和赵小培要走。</P>

赵小培紧紧拉着李向杰不松手，谁让她走她就和谁着急。</P>

“二哥，要不我和五哥一起送小培回家吧！”</P>

李向东点头，实在是不忍心看赵小培的样子。</P>

李向杰温声软语的哄着赵小培上了桑塔纳。</P>

看着桑塔纳消失在夜幕里，李向东久久没有说话。</P>

不知道今晚他如此处理，李向杰知不知他的心。</P>

他之所以这么大发雷霆，除了愤怒赵小培这个无辜的女人在李家坡的地面上出了事儿。</P>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赵小培是乔小环的亲表妹！</P>

他要是但凡表现出一丁点偏袒李向杰的形迹，那乔小环如何心服，周红松如何心服！</P>

如此一来，兄弟之间必然是要离心的。</P>

李向东心里乱糟糟的。</P>

正在这时，李家宝领着一帮小孩儿跑了出来。</P>

“二哥，二哥，你们背着我们玩什么了？怎么这么半天不进屋！”</P>

李向东沉着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李家宝，过了今天你就又大了一岁！</P>

我告诉你！</P>

你要是不好好做人，敢做一点坏事儿，我就拿荆条抽烂你的屁股！”</P>

李家宝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屁股，连着后退两步。</P>

看李向东进了屋，他这才拉住落在最后面的李国庆。</P>

“我擦，谁惹我哥了！怎么把火都撒我头上了！”</P>

李国庆点点他的额头，“说你你就听着！都是为了你好！”</P>

李家宝：……</P>

“哎！哎！国庆哥慢点走！</P>

是不是我拿炮仗炸二大妈家鸡窝的事儿被我哥知道了啊……</P>

啊？难道是我揪三丫小辫子的事儿……”</P>

一夜无眠。</P>

大多数人是守夜，只有李向东这群人是心塞。</P>

李向东不想影响屋里老人过年的高兴劲儿，就借口自己要出去和李国庆他们去打扑克牌。</P>

赵素芳还说呢，“就在家打吧！这儿多宽敞呐！非得去国庆家瞎嚯嚯！”</P>

刘俊波早就看出来小舅子不对劲儿，况且周红松两口子也不在，肯定是有大事儿发生。</P>

他笑呵呵的拉住赵素芳，“娘，快十二点了，煮多少饺子啊？我们都没数，您快过来指点一下！”</P>

赵素芳被女婿哄走，李向东这才松了口气。</P>

宁若若看出来李向东情绪不对劲儿，跟了出来。</P>

两人站在院子里透气。</P>

“二哥，发生什么事儿了？”</P>

李向东捏捏眉心，没有任何隐瞒的和盘托出。</P>

宁若若倒吸一口凉气，“精神出问题了？”</P>

“嗯，我打算带她去燕京治病。”</P>

宁若若沉默良久，“二哥，要报警。”</P>

“赵小培的父母还是老思想，觉的闺女没了清白，说出去难听。”</P>

寒风吹过宁若若额前的刘海，她声音无比坚定。</P>

“二哥，被人侮辱了，难道是失去清白的女孩儿的过错吗？</P>

难道大家不应该谴责罪犯吗？</P>

失去贞洁对一个女人真的那么重要吗？”</P>

李向东一下子就想起了宁若若当初差点被刘宝宝和牛光强暴的事儿。</P>

他抓住宁若若的手，那双手细腻光滑，冰凉纤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P>

“若若，你说的都没错。</P>

贞洁，本不在女子的裙底。</P>

该受到谴责的也应该是罪犯。</P>

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P>

宁若若眼中闪过一丝晶莹，冰凉的双手因为李向东宽厚的手掌渡过来的温度，慢慢变的温暖起来。</P>

千百年来，女人失去了清白就要去死，可是更应该去死一死的，难道不是施暴的罪犯吗？</P>

1984年的大年初一早晨。</P>

挂着大黑眼圈的周红松回来先给干爹干娘拜了年，然后和李向东说了一句，“报警，住院！”</P>

李向杰回家去和他爹李唐坦白一切。</P>

李向东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李晋说了一遍。</P>

李晋气的把手里的烟袋杆都摔成了两半。</P>

这是谁！</P>

竟然敢在李家坡的地面上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P>

“查！一定要查！查个底掉也要查清楚！”</P>

他话音未落，李唐像拎着小鸡崽子一样，拎着李向杰就过来了。</P>

他一把把李向杰掼到李晋面前。</P>

“六哥，都是我养的这个畜生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P>

我刚才在家已经把这畜生抽了个半死，接下来要杀要剐，都听你的！”</P>

李唐虎目含泪。</P>

打死他也没想到，他这个儿子竟然在两年内谈了二十六个对象！</P>

他在省城鞭长莫及，妻子竟然也是个聋子瞎子，就任由这畜生胡闹！</P>

李晋摆摆手，“先去查是谁干的！然后才能给人家姑娘交代！”</P>

————</P>

事情查的很快。</P>

首先，那天在巡逻队的人恰好是李康。</P>

他拧着浓眉仔细回忆了一会儿，“那些日子来食品厂进货的人不少，我先列个单子，你们再去食品厂找一下出货单和人名。”</P>

李向杰现在就管着出货，单子很快到手。</P>

两厢一对比，找出来三个最有嫌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