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公司白领说说笑笑转身就进来公司大厅,徒留肖白婳在门口被保安拦住,只能跺着脚无能狂怒。
绍家老两口将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这下是没指望从肖白婳手里讨到钱了,他们想起被关进监狱的儿子,正好去看望一下,顺带想想以后怎么生存。
倒是肖白婳余光瞥见老两口要走,意识到自己真被娘家人抛弃了,也不知脑子怎么想的,突然就赖了上去。
想当初她最艰难的时候,也不过是陪着绍宴祈创业,住了很长时间的地下室,可因着还有父母暗中接济,那时候苦也只是孩子过得苦,于她倒没有什么大碍。
老两口没想到这女人脸皮这么厚,居然还敢跟上来,双方打打闹闹,最后也真凑在一处将就着过日子。
毕竟绍老太半身不遂,平时生活实在离不开人照顾,而绍老头需要工作养活家里,也没法在家。
当然,他们心底也是指望也希望肖家看到女儿这种处境,会心软重新接济,就像曾经那样。
而肖白婳则是自恃身份高贵,怕出去打工被人看笑话,倒是宁愿窝在出租屋里跟绍老太激情互喷,包揽家务。
这一切,却没人关注孩子去了哪里。
……
直到绍宴祈刑满出狱,三人的情况才好一些,可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毕竟,绍宴祈已经跟社会脱节多年,又有案底在身,当初他身上的伤没有养好,以至于一条腿是瘸的。
他想出去找工作,大公司不收,小公司又看不上,简历投了上千份,基本都是石沉大海。
一来二去,本就因为坐牢而消磨得差不多的心气,再被现实一鞭笞,那是彻底被打没了,整个人就跟烂泥一样,窝在家里直接摆烂。
绍老爷子看他们夫妻俩一个比一个烂,自己一大把年纪还得养着三个人,时间一长,也实在有心无力,干脆带着妻子跑路。
绍宴祈二人却跟狗皮膏药一样,老两口前脚逃跑,他们后脚就报警,找到人就重新赖上。
一来二去,老两口也实在受不了,干脆一包老鼠药倒汤里,全家一起躺板板。
结果,他贪便宜,买到的是过期许久的伪劣产品,老两口年老体衰走的倒是干脆。
绍宴祈和肖白婳这对兜兜转转又凑到一处的“夫妻俩”,却因为中毒的缘故,被拉去医院抢救,虽然人给整残废了,却“幸运”的找回前世的记忆。
一个逢人就说自己是富太太,一个说自己是绍氏的总裁。
两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又因没钱连精神病院都不收,最后只能流落在街上捡些垃圾,乞讨为生。
直到——
肖白婳面容苍老的躺在街边,看着远处从酒楼出来的一个中年男子,她才激动的爬起来,一边踉跄着往前走,一边含糊不清的喊着“修晟哥”。
但她在看到男人跟前停下一辆白色卡宴,从里面出来一名牵着孩子的贵妇,三人有说有笑、动作亲昵的走进酒楼时,肖白婳突然崩溃大哭,揪着头发不断拍打自己的脑袋。
这动静倒是吸引了那一家三口的注意,其中那个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好奇道:
“爸爸,那人是谁啊,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林修晟顺着女儿的视线瞥了一眼,淡淡道:
“就是个疯婆子而已,囡囡要乖一些,以后记得听爸爸妈妈的话,不然小心也变成疯子哦。”
“胡说八道什么呢,可别吓着乖宝。”
旁边的妻子听到丈夫吓唬女儿,责怪的拍了他一下。
随即,一家人就走进酒楼里,再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哐啷——”
硬币落进铁盆的声音将绍宴祈的目光收了回来。
他面前此刻正站着一名身姿挺拔,模样清俊的小少年,少年神情冷漠,一手搂着只黑猫,一手从兜里掏出张红钞丢铁盆里,转身就慢悠悠离开。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绍宴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耳听伴着肖白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恍惚间又梦回前世。
他依稀记得,自己有过一个儿子,对方的长相好似就是少年那般模样。
天空突然下起蒙蒙细雨,不过片刻功夫,绍宴祈的脸上就淌下两行水痕,也不知是泪还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