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凯莎轻声问道，她的目光落在鹤熙身上，平静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只见她手中轻轻地捏住茶杯，缓缓地晃动着，杯中的茶汤随之波动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而此时的鹤熙，则始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手中茶杯里那不断晃动的茶汤，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眨了眨那双蓝色的双眸，如梦初醒般地回过头来，微微侧头望向凯莎。

“没什么，只是一些往事而已。”鹤熙轻启朱唇，淡淡地回应道。

“往事？”听到这个词，凯莎不禁轻轻挑起眉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调侃：“那些过往，可算不上什么值得怀念的。”

鹤熙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同凯莎的观点。

紧接着，她将视线从凯莎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了远处天基花园那如诗如画的美景。

与此同时，她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细微的声响。

“有些……还是值得怀念的。”鹤熙轻声呢喃着，声音虽小，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仿佛能穿透人心。

凯莎默默地注视着鹤熙，当她看到对方眼中那份难以掩饰的深情时，原本微微扬起的唇角慢慢地压了下来。

她手中紧握着的茶杯也停止了晃动，静静地停留在唇边，然而不知为何，这杯茶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送入口中。

“还有值得你怀念的事？是关于什么？天渣吗？”凯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知道鹤熙与苏玛利之间的过往，那段历史如同一块隐形的伤疤，轻轻触碰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波澜。

只不过，这些都是她不愿提及、更不愿让鹤熙回忆起的痛苦过往。

面对凯莎的质问，鹤熙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未再多说一个字。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唯有微风拂过花丛所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

“记不清了...几万年。正义这个玩意儿吧...残酷。谢谢你。我会坚持到底。”

“一点儿也不残酷。没有什么，比被女王拥抱着...为我的传奇一生划上句号...更荣耀...”

鹤熙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凯莎紧紧地拥抱着已经逝去的艾兰，泪水如决堤般从她的脸庞滑落。

每一滴泪珠都仿佛砸在了鹤熙的心间，让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

鹤熙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小步，然而仅仅只是这一小步之后，她便硬生生地止住了步伐。

因为即便如此，她依然站在凯莎的身后，无法真正靠近那个此刻无比脆弱的身影。

对于艾兰的不幸陨落，鹤熙心中同样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惋惜。

可是，在她看来，强大如凯莎，不应该如此轻易地被悲伤所击倒，也不应该如此脆弱地沉浸在悲伤中。

很久很久了，鹤熙都没有见过凯莎落泪，而这一刻，她的泪水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滑落。

毕竟，她们一同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凯莎一直都是那个坚不可摧、勇往直前的女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凝固了一般漫长。

鹤熙久久伫立原地，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来安慰凯莎，却又在瞥见凯莎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眸时，所有到嘴边的话语瞬间哽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什么时候，凯莎也能为自己哭一次呢？哪怕只是流下一滴泪。

这个念头突兀地涌上心头，令鹤熙不禁有些失神。

当众人纷纷返回天城之后，凯莎如同一只受伤的孤雁，将自己封闭在了天刃寝殿之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鹤熙对此心知肚明，但面对沉浸在悲痛中的凯莎，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去劝解。

艾兰，这位忠心耿耿追随了凯莎万年的天使，她的离去无疑给凯莎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凯莎的伤心，鹤熙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她更明白，作为天使之王，凯莎必须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重新振作起来。

鹤熙缓缓踱步来到那扇紧闭的天刃圣门前，默默地凝望良久。

她多么希望这扇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与荣耀的大门能够开启，里面走出的那个人可以是凯莎，可以对她说一句“我没事”。

然而，直至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那扇圣门始终纹丝未动，凯莎终究还是没有出来见鹤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