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玉裹紧身上的披风,倒不是真觉得有多冷,而是入冬后便时常刮起的北风,不仅吹乱了他的发型,更是钻进了他的领口。
冬天就是这点不好,树叶掉光了,庄稼和牧草都收完了,他连个隐蔽的地方都不好找。
自打小黑被转移到赛马场之后,韩泽玉害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别再没诓进去宁远晨,反倒把他家小黑折进去。
可天天在这里守着也不是个事儿,罗家母女的下落尚不明确,宁远晨那个孙子既然偷了马,为何还不行动?
最多再给他一天时间,若是明晚还不出现,他可就要直接经官了。
韩泽玉叹气,他又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有事私下里决斗多痛快,非得走官方途径,整的我都不好意思出手了。
也不知道大理寺的官员,意外破解了京兆衙门的案件,能不能得到嘉奖,哪怕给记上一笔也是好的。
即便是被呼啸的北风吹成傻狗,韩泽玉依旧没忘记帮他的爱徒谋好处。
可此时的铁柱还在谋划着揭竿起义,嘟囔着不给他养老的事。
他的拳拳爱徒之心喂了狗,终究是他错付了……
说一千道一万,都怪该死的缩头乌龟宁远晨,反派都做不明白,活该被“药罐子”欺骗。
对于宁远晨爽约的行为,韩泽玉很是嗤之以鼻,一点儿职业道德都没有。
看看天色,城门快关了,韩泽玉拍拍小黑,将仅剩的一个苹果藏在饲料之下。
“小黑,这就是你的夜宵,明天我再来看你,最后坚持一天,或许两天,也有可能是三天,最多不超过四天,总之五天之内我一定会来解救你的。”
小黑心道你真拿我当不识数的文盲了?它万马之王的威严神圣不容侵犯。
韩泽玉摆摆手,钻进土里,消失无踪。
小黑探出大脑袋左右打量,又竖起耳朵,贴近地面听了听。
确定某人已经走远后,立马挺胸抬头,一扫刚刚的卑微嘴脸,朝着韩泽玉消失的位置,狠狠踩了下去。
“让你忽悠我!让你拿我当诱饵!就带这么点儿吃的,打发要饭的呢?”
怂怂的出了口恶气,小黑神清气爽的咔咔嚼着苹果,这脆甜的大苹果,就是这个味儿。
苏时恩回到家没看见玉哥儿的身影,心知他又去陪小黑了。
又等了半晌,人还是没回来,心里难免犯嘀咕,这是碰上了多么稀奇的热闹,能让他连晚饭时间都错过了?
韩泽玉的性子虽然野了一些,但他说话算数,说踩点就踩点,说迟到就迟到。
若是突然出现不准时的情况,那便意味着他肯定被什么新鲜事物给绊住了脚步。
要不说还得是苏时恩了解他,此刻的韩泽玉正躲在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兴致勃勃的看着野战现场。
不要误会,他韩泽玉堂堂正正写书,清清白白做人。
看人打野战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好吧,他承认是基本不做,只是偶尔为之。
这回的野战现场不是人与人之间的切磋交流,而是人与人、动物与动物、人与动物间的争斗。
这还要从韩泽玉跟小黑道别说起。
他看着黑马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珠子,就知道它肯定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