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你说要给你时间考虑,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不能得到你肯定的回答。瞎聊了这么多,现在才是我说的关键。我希望你们能走到一起,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伤心绝望的人了。但是如果是不好的答案,我作为他的朋友,会尽力安慰他,我愿意陪着他。

当然我的这一番话并不影响你做出选择,毕竟,这是你和他的事。

徐杉亦不知道该如何署名,景言的头号好朋友?MissH?她盯着信纸半天,又开始责怪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居然会想到要给景言喜欢的人写信,那是景言喜欢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都统统从我的世界里走开。

隽秀的字迹在信纸上整齐地排开,静静地诉说这个女孩的心事。突然,如被狂风掀起巨浪般,平整的信纸被揉成一团,迅速地丢进了垃圾桶。与此同时,手机里所有关于那个男孩的通话记录,短信一律被删了。那被扭曲了的少女的心啊,就要被一层一层的尘埃落下往事的证明。

徐杉亦开始落泪,没有一丝声息,宛如缓缓流淌的两条溪流,静默地躺在乡间的田野。

那刚被尘封的心事,一遇到微弱的火苗就燃了起来。它是这么强烈地渴望存在:如果有人愿意与我共度余生,我不要他英俊潇洒,也不要他拥有豪宅名车。我只要他为我流一滴泪。眼泪才是情人最好的信物,证明爱我。就如此时,我的心是如此的绞痛,单为一个人——景言。

[二]

内心的波澜壮阔之后,一切回到风平浪静。学校的活动处于淡季,学生会的偶尔拉来两个小赞助,不是在阶梯教室举办创业经验谈讲座,就是超市门口的饮料促销。教学楼大道旁的宣传栏里的展板还是上学期校园文化节的主题。被号称“H大第一美男”的桃色新闻,数量也渐趋减少。奇怪,众人像约定好了一样,非要给这个失恋的小女生营造一个舒心安静地氛围。

徐杉亦在宿舍认认真真地整理笔记,搜索资料,开始构思两千字的小论文怎么写。在她删掉手机里景言的通话记录和短信的第二天,也就是决心真正忘记景言的第一天,她把墙上的照片都从夹子上取下来,放在印花纸袋里,塞进了平时一直上锁的抽屉。现在贴在墙上的,一抬头就能看到的是这个学期的课程表,备忘录,几张便利贴和用硬卡纸做成的名言——“Don’teverletsobodytellyoucan’tdosothgYougotadrea,yougottaprotectit!”——女孩最喜欢看的一部电影《当幸福来敲门》里的一句话。现在看来,倔强这个词用来形容她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舍友大概出去约会,逛街了,所以徐杉亦今天一个人在宿舍。比起呆在宿舍里要在忍受莫名其妙的噪音下学习,她会选择图书馆或是自修室。但是此刻,她更青睐独处。独处是一种享受,害怕寂寞的人不觉得。它宛如角落里的一张蜘蛛网,有洁癖的人非但要立马把它清除,还准备翻箱倒柜大扫除,以免有下例。而极少有人欣赏它美丽与规则,丝与丝之间交错纵横绵密,似乎有诉说不完的情结和离不开的思绪。徐杉亦正式这极少数之一。

因为久坐腰板有些僵硬,肩膀酸痛,徐杉亦伸了个懒腰,下楼想去小店买盒酸奶消遣一下。“也只有学校的‘小影院’每周还更新影讯吧。”她站在宿舍楼下的宣传板前嘀咕着。“去看的也多半是情侣,电影狂热者,唉,没意思。我就不去瞎凑什么热闹了。”

“你想去看电影啊?”与此同时,徐杉亦感到脖子被说话的这个人狠狠地勾住,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还手,心想着谁这么野蛮,回头一看,是安思媛,徐杉亦这才放下戒备的心,说:“没有啊,我就看看。学校里还有这么一块地方提醒我时间还在流逝。”

“说得这么矫情,装文艺女青年啊?别看了别看了。”说着,安思媛拉着徐杉亦走出了宿舍大楼,“徐杉亦,那你出来准备去干嘛?”

徐杉亦玩弄手上的钥匙圈:“去小店买酸奶。”

“买什么酸奶,走,我们一起去操场跑几圈。”

徐杉亦瞪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不行啦。你穿的是运动裤跑鞋,你看我穿的,不行啦。”

黑色元宝领米白色上衣,绀蓝色波点裙裤和小皮鞋。简单,稳重,又不失乖巧的风格。

就在推推搡搡之中,徐杉亦已经被安思媛带到了操场,两人并排跑了三圈,徐杉亦直喘气,“我想歇会儿,跑不动了。”

安思媛大笑:“你体育课的长跑都是怎么过的?才跑了三圈而已,一圈四百米,也只有一千二。况且我们跑得不快。别告诉我你体育考试都是找人代考的。”

徐杉亦气喘吁吁:“体育考试不一样跑最后一名也没关系。我只要及格就行了。靠其他项目的分数拉一拉总评我也能得‘良’。”

“看你那样子就知道平时也不锻炼,行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瓶水。”

徐杉亦一个人倚在足球门的铁柱上,忽然一阵大风,她感到很惬意,可是球网像发了疯似的在风中怒吼。操场上散步的情侣拥抱得更紧了,那些动人的情话,飘在空中久久不愿离去。草地上扎堆的背影像栖息的归雀。树影婆娑,人影幢幢。好在大家互不相识,徐杉亦放下了一丝顾虑。

安思媛买水过来了:“给。也不是非要拉你来跑步,没想到害你这么累。我是好久没有看到你,太兴奋了。”

“看到我兴奋也不用勾住我的脖子不放,你知不知道你的力气有多大!要不是你我差点想发飙。”

“呵呵呵。”安思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次不会了。可是我们明明住在一幢宿舍楼,为什么不常遇见呢?”

“也是哦。可能我们专业不一样,课也常常错开吧。”

“可是我们已经住在这里第三年了诶!”

徐杉亦调皮地回答:“我们以前还没这么熟。会在一起讲悄悄话吗?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