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禅师的问题有二,首先,他是通过密宗采补法凝结人仙元丹;其次,他的采补法比较普通。
采补而来的精气转化为元气、滋补精神后,精气神并未纯化如一,反而驳杂不堪。
若非如此,大家同处一室,为何只他和油道人直接丢掉性命?
甚至换个时间、地点,他和油道人并非寻欢作乐,而是在战场之上。
对羽凤仙只有警惕之心,没有淫猥亵渎之意。
凭他们对元气的掌控,也不会轻易被警世观音剑意影响。”
李荣基若有所思,“羽凤仙首次使用警世观音剑,我们毫无提防,被暗算了。”
关鑫拱了拱手,问道:“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小神正在巡视城池。”
李荣基摆了摆手,“去吧。”
关鑫又看向向天师,他是向天师用道法拘来的。
等向天师点了点头,他才化为一阵阴风,呼啸而去。
李荣基沉默片刻,问道:“孤该如何处置羽凤仙?”
赵真又开始闭目养神。
向天师皱眉想了想,问道:“殿下先前跟她聊得如何?”
“非常好,她识情识趣,非常服从大局。孤的要求,她全盘接受。”
李荣基叹了口气,道:“若非如此,孤现在也不必如此纠结。
她是一员虎将,下次遇到妖患,就让她顶在最前面。
可只靠她一个,显然不能解决所有妖患。
孤必须招募更多的奇人异士、人仙强者。
今晚她当众杀人,不仅是打了包括孤在内,所有人的脸。
她的这种态度,说明她是一个很危险、很不规矩的人。
唉,孤肯定不怕她,但其他人.
当时他们畏惧她的手段,不敢吱声,心里肯定有了疙瘩。
孤不帮他们将心里的疙瘩抚平,他们必然不会答应孤的邀请。”
向天师沉吟道:“他们心里有疙瘩,我们被打脸,难道心里很舒坦?
我和殿下能忍受羽凤仙的傲慢无礼,因为我们明白,她对朝廷有大用。
他们是坐地虎。迎祥府的安危,关乎他们的根本利益。
他们为何不能捏着鼻子,以大局为重?”
李荣基道:“看他们的意思,想让孤教羽凤仙明白何为大局呢!”
向天师道:“那殿下觉得,让谁服从大局更容易?”
李荣基沉默了一会儿,道:“孤所邀请之人,虽是迎祥府地头蛇,却不是世家大族。
像是降龙禅师,他只是弘法寺住持,弘法寺僧人不是他儿子、孙子。
和冷家、温家、关家、何家他们,还是有些区别。”
赵真轻轻一笑,“殿下请他们来紫山别府的目的,是什么?
无论他们现在多么桀骜不驯,七日之后,都会老老实实,俯首称臣。
包括羽凤仙!”
“只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野和尚,恐怕镇不住他们。”李荣基道。
赵真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那就用他们中跳得最欢的,杀鸡骇猴!”
紫山别府有冬日赏梅的梅园,也有夏日乘凉的“绿荷小筑”。
在别府西边,挖了一口百米长、三十多米宽的池塘,一条十米长的木桥,从岸边一直延伸到湖中心,修建了一栋占地百平米的阁楼,即是绿荷小筑。
被选做钉头七箭书施法目标的行脚僧,被安置在小筑内。
若在盛夏时节,住在湖中央,撸起裤腿,感受碧波亲吻肌肤,微凉清风徐徐吹拂。
四周蛙声四起,鼻端幽香浮动。
弯腰摘一朵莲蓬,吃一颗莲子,喝一杯清酒,绝对是人间一大乐事。
现在,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大年了。
荷叶枯败,水浅且冷,寒风呼啸,阴气蚀骨。
“老和尚,老和尚~~~”
老和尚今晚本就睡得不安稳,正在翻来覆去,内心焦躁却神思不明,屋外忽然传来幽幽呼唤。
像是年轻的女鬼在喊冤。
“谁,谁在外面?”老和尚翻身坐起,低声喊道。
“我是鬼。”小羽捏着嗓子学鬼叫,“你莫怕,我是个好鬼,今晚路过紫山别府,听到有人商量着要害你,特来搭救你。”
老和尚警惕道:“施主,休要耍弄老和尚,你不是鬼,你是人,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小羽以“魙空步”从门缝走进屋内,再躲进鬼道,道:“我怎么不是鬼?你看,我无影无形。”
老和尚盘腿而坐,单手竖在胸前,结无畏印,面上无悲无喜,声音淡定道:“施主,老衲虽是和尚,终究是外男;你虽年幼,终究是女子。
如今三更半夜,你闯入老衲房中,委实不妥。”
小羽心中惊奇,问道:“你会道术?”
“老衲是和尚,怎会道术?”老和尚道。
小羽道:“我没察觉到任何元气波动,你应该没施展佛家秘法吧?为何断定我不是鬼?”
“鬼不会说人话。”老和尚简单地说。
小羽笑了,“不枉我大晚上跑这一趟,你是个有趣的和尚,屈死了着实可惜。”
此时此刻,她已彻底相信了赵真的判断:这是一位心境修为极高的真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