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此言一出,附近民众的表情和眼神立即变了。
“唉,羽凤仙有点冤,玉帝都晓得她‘义薄云天’之名,派符使下界考察她的操行,这是天大的福气啊!”
“哼,一点也不冤,敢对天庭符使说这种狂妄话,天帝没立即一个旱天雷劈死她,都是宽宏大量。”
“昊天上帝哪里需要使用旱天雷劈她,她说上帝保不住她要杀的人,上帝轻轻松松让所有人复活,甚至赐予恩典,让他们成为神将。
这才是真正的天威不可测啊!”
“是呀,天帝之威能,不可估量、不能亵渎,小小沙蛮哪能理解?”
“上帝不仅威严不可侵犯,还公正严明。羽凤仙悖逆枉上,口出狂言,说上帝保不住她要杀的人,上帝没有用旱天雷劈她,只是用**力,让她的狂言变成针对她的诅咒与惩罚。
她说上帝保不住朱铜,上帝不仅复活朱铜等人,还派朱铜下界,以金瓜击之。
这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昊天上帝威严公正,我等下界之人佩服且敬畏!”
对小羽,有人替她惋惜,却没人再觉得玉帝派天神以金瓜捶她有什么错。
基本上所有人都认为她的确冒犯了天帝,有罪。
区别只在于金瓜击顶的惩罚是否过重。
对昊天上帝,态度便十分统一了,敬畏其威严,感慨其公正,叹服因果循环、天地至理。
基本上玉帝期待的效果圆满达成。
“羽凤仙,你还有什么话说?”葛庆再次意气风发起来。
小羽既没立即辩解自己当时不是想亵渎上帝,也没恭维昊天上帝,表示忏悔。
她表情平静地问道:“有没有圣旨?”
“区区一个你,还需要劳烦上帝陛下写一份圣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葛庆冷笑道。
小羽也笑了,“即便是朱一套要拿人,也必须先开一张牌票。
你们若是不懂规矩,朱一套就在那,咱们请他评评理!”
说着她还伸手指向衙门口。
朱一套见状,赶紧脑袋一缩,躲在众衙役身后,嘴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大声喊出来。
小羽见了,笑得更开心,“你们说你们代表了我最敬重的昊天上帝,可没有证明啊!
你葛庆尤其让人怀疑。
毕竟在以权谋私、假公济私、公报私仇方面,你可是有前科的耶!
上次成为地府鬼神,你违背天律刺杀我。
如今蒙昊天上帝恩典,侥幸成为天庭天兵,未必不是再次偷摸下界,假装玉帝使者找我寻仇。”
众人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这番说辞,可看葛庆的眼神里,多少有了些怀疑。
就像小羽所说,葛庆是个有前科的,大家都知道。
见葛庆憋红了脸,想开口说些什么,小羽赶紧又道:“你不用狡辩!如果昊天上帝真要惩罚我,我今天逃不掉。”
葛庆无法反驳这句话,“你肯定逃不掉。”
小羽道:“可如果‘老天爷’站在我这个无辜的‘正义人’一边呢?”
玉帝,还真不能等同于“老天爷”!
今天她要向所有人证明这点。
“你无辜?”葛庆大笑,“羽凤仙,你慌了,都开始说蠢话了。
昊天上帝就是老天爷,你欺骗谁也欺骗不了他老人家,这道理你不懂?”
小羽环顾四周,大声道:“没错,那晚我的确说了‘朱铜死定了,上帝也保不住,我说的’,可这并非完整的语句啊!
葛庆掐头去尾,省略了前面的语境和后面的话语。
前面的语境是,我一个十一岁的幼女,被两位鬼神、十多位铁甲武士用计谋和强弩围攻。
天宫符使就在边上,见证了一切,却没出来劝阻或提醒。
等我反杀朱铜等人,符使突然从后方跳出来,一刀砍向我脑门。
如果他立即自报家门,我肯定会听从上帝的旨意。
可他只顾挥刀砍我各位,你们想一想,当时已有葛庆、章三两位鬼神围杀我,又突然跳出另一位神灵,我该怎么想?
‘上帝保不住朱铜’这句怒话,针对的从来都不是上帝,而是假借上帝之名的符使。
而且,我当时紧接着又说,‘上帝没有来保他,所以他死定了’。
这句话与上一句连在一起,之间没有任何语句。
所以要把两句话连起来,才能完整理解我的意思。
我有没有说谎,天知地知,我知,符使知,全知的上帝必然知道。”
小羽的目光从一众惊疑不定的民众脸上扫过,对上葛庆越发讥讽的眼神,道:“所以,我没诽谤上帝!
以上帝的仁慈理智,肯定不会派神将下界惩罚我。
葛庆没有圣旨,无法证明自己。
可我要证明自己的说法,却非常简单。”
这下别说附近的民众,就连葛庆和另外七位天兵,见她如此信誓旦旦,也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小羽踏前一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朗声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北荒沙蛮羽凤仙在此,请天地做个见证。
如葛庆刚才所言,昊天上帝是老天爷。
老天爷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包括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老天的注视下。
没人能瞒过老天,没人能戏耍老天。
如果老天要我死,我区区一介凡人,面对老天派来的天神,将毫无还手之力,今日必毙命于葛庆、朱铜、罗开等天神手中。
如果老天不要我死,别说我稍微修炼了一点武技,哪怕我虚弱得只能躺在病榻上呻吟,哪怕葛庆朱铜拥有天神之伟力,也别想伤害我一根毫毛。
老天爷安排的命运,没人能改变。
这就是我的证据,天命在谁身上,谁能赢。
谁是天命之人,谁代表了天意,谁就是正义!
葛庆朱铜,街坊邻居,乃至满天神佛,你们谁能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