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西沙戍卫应该是刚组建的,人不好说,他们的战马铁定没经过灵药培养,不能像咱们铁骑营,只要口粮管够,连续奔驰数千里也累不死。
跟他们一起行军,不用两天,必有骑士掉队。
时间越久,损耗的战马越多,到那时咱们怎么帮他们?”
虎臣淡淡道:“如今已经入了关,沿途有县城和驿站,不缺补给,可以更换战马。
说不得神仙充腹丹压根用不上。
至于西沙戍卫......”
他顿了顿,表情略显无奈,道:“西沙戍卫显然是刚刚组建,队伍都没满编。
先前八千西沙戍卫,早被三十六国逆贼绞杀干净。
但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弱。
且世代居住在西沙边境,熟悉环境,比我们更能从容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宋长青疑惑道:“如今都入了关,还能遇到什么突发状况?”
“若本将能猜到,还叫什么突发状况?”虎臣没好气道。
宋长青默默放缓奔速,等到自己的战马靠近,他跳上马,重新回归骑兵大队。
不用半日,小羽便完全理解了宋长青的担忧。
大概接近晌午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接着喧哗与纷乱如同湖面上的波纹,迅速向各个方向蔓延开。
小羽看到边上的关忠猛地打了个哆嗦。
最前面的虎臣也十分紧张,右手都按在刀柄上。
“何人在喧哗,后方出了什么事?”他立在马鞍上,扭转身子往后叫喊。
很快有西沙戍卫的校尉策马而来,道:“禀告关将军,末将麾下有儿郎摔断了腿。”
“骑在马上,怎么会摔断腿?”虎臣刚问了一句,又若有所思,道:“是战马摔了?”
“嗯,战马疲惫,崴了脚,滑进了路边深沟里。”
校尉解释了一句,又抹去额头汗水,略带抱怨道:“关将军,咱们从卯时初出发,走到现在,超过三个时辰,快八十里地,弟兄们还能咬牙坚持,战马真的走不动了呀!”
“才区区八十里,本将还打算今晚就到飞仙渡......”
虎臣心中不满,还很着急,可他稍微往后面扫了一圈,就见西沙戍卫多神色疲累,不停擦汗,很多人怜惜战马,跳下马背牵着喘气的马儿用脚走。
区区五百人的队伍,在宽有二十步的驰道上拉长到两三里。
“关将军,飞仙渡距离此地还有三百里啊!”西沙校尉失声叫了起来。
而且,区区八十里......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哦!
若非铁骑营两百多骑士,如铁铸的人像般立在两侧,军容整肃、无人喊累,他都怀疑“大蜀仙眼虎”是个不懂行军打仗的草包将军。
“不要废话,哪怕牵着马,也要给本将一步步往前挨。非是本将严苛,迎接烈阳侯是吾等使命。
只有吾等静候烈阳侯,万万不可让烈阳侯等待一刻钟!
不要让中华上邦的大人,看不起咱们西沙蜀人!”
虎臣声音洪亮,让后面的西沙戍卫也能听到。
听到“烈阳侯”三个字,西沙校尉无可奈何,只得打马回转,大声吆喝:“兄弟们,继续行军,不要让中华上邦的大人看不起咱们!”
“中华上邦”鸡血针的效果,比小羽预料的还要好。
鹿野卫铁骑营都是怪物,且不说。
那群西沙戍卫“老爷兵”,都不再叫苦喊累,脸上沾满尘土,汗水在面上流出一条条沟壑,看不见脸色了,可那双“尘垢面具”下的双眼,依旧闪烁坚毅不屈的神采。
“宋长青,你过来。”虎臣犹豫再三,还是将副将喊来,吩咐道:“给他们每人分发两粒神仙充腹丹,人一颗,马一颗,多喝水。”
宋长青迟疑道:“张校尉说前面就有驿馆,距离这儿不到十里。”
虎臣紧绷着脸,道:“有驿馆是没错,可抵达驿馆,人吃马嚼过后,必定要休息到明早。本将可以等,可我们能让烈阳侯等?”
宋长青想提出建议:咱们铁骑营先走,西沙戍卫慢慢挪。
他又想起虎臣所说的“突发事件”,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神仙充腹丹果真是“军伍神丹”。
从天蒙蒙亮出发,中午不吃饭,只下午在驿站外休息了半个时辰,为部分西沙戍卫更换了一批烈马,到日落黄昏时,他们一共走了两百五十多里。
“看来鹿野卫铁骑营千里奔袭,果然不是常态。这西沙戍卫还算是正常人......”
看着山脚下砍伐树木、安札营寨,忙得热火朝天的将士,小羽忽然又自己的感慨说的得太早了。
即便是西沙戍卫,与前世的古代精锐比,依旧算是小超人。
哪有正常人急行军一天,中饭没好好吃饭,到傍晚依旧精力充沛,跑到几百米高的山上伐木,又扛着大腿粗、十来米长的木桩子奔走如飞?
小羽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听虎臣与西沙戍卫校尉商谈安扎营寨、夜晚布防的事。
营寨的稳固程度,关系到自己性命,虎臣格外认真。
主将认真询问,张校尉也认真回答,“关将军,这地方卑职很熟悉,当地人叫它‘三叉岭’,您看,我们的营寨在山脚下,左右两边还各有一座丘陵。
从远处看,这三座山岭宛若一把钢叉,地势远比别的地方更高,不用担心有敌人偷袭......”
“三叉岭......”小羽神色恍惚,这个名字她似乎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