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雨带着匠人们检查整个游乐场的设备。
这么大的工程,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完成的,再加上整修,至少要好几个月才能完工。
宋殊一直跟着慕思雨,只不过在涉及游乐场的事情时,宋殊近不了慕思雨的身,而是被她身边的几个暗卫看管起来,美其名曰不让她受累,让她在休息室喝茶。
十天半个月,宋殊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回秦府。
“王妃,秦爷来了。”
慕思雨正在检查一批零件,听了手下的话放下手里的工具,看向朝她走来的男人。
“王妃娘娘,草民是来接殊儿的。”秦文涵对慕思雨行礼。
慕思雨打量着秦文涵:“秦爷的脸色不太好,莫不是见不着爱妻,神色恍惚,连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秦文涵轻叹:“实不相瞒,殊儿是草民挚爱,见不着她,草民真是夜不能寐,日不停思。”
“那书玉算什么?”
“玉儿是草民发妻,如左膀右臂,不可缺也。”秦文涵垂眸。
“一个是挚爱,一个是左膀右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的心思了。”慕思雨说道,“那我现在让你选一个,一个是挚爱,一个是发妻,你怎么选?”
“娘娘!”秦文涵看着她,“挚爱不能缺失,发妻亦不能,还请娘娘不要管草民的家务事。原本我们家好好的,要不是娘娘执意干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鸡犬不宁。”
“你的意思是本王妃管了你家的闲事,所以才让你家鸡犬不宁?难道在本王妃回来之前,你们家和乐融融不成?”
“草民不敢。娘娘,殊儿在这里也帮不上娘娘,还请娘娘把殊儿还给草民。”
“秦大哥,你看着我。”慕思雨看着秦文涵。
秦文涵僵了一下,还是慢慢地抬起头来。
“你在怕什么?”
“娘娘身份尊贵,草民只是一介商贾,如今冒犯娘娘,难免会心生畏惧。”秦文涵说道。
“秦家的生意做得各国,比起我名下的产业也差不了许多。虽是商贾,但是当今皇上重商,连文武百官也不敢轻视商贾,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大商贾,更是没人敢轻易得罪。本王妃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所以你的害怕应该有别的原因。”
“娘娘言重了。天下产业,娘娘占了一半。天下权势,陆家占了一半,草民得罪了娘娘,怎么能不心生惶恐?”
“罢了,一个无心的男人也没有办法强留。”慕思雨说道,“你要带走你的挚爱,那便带走吧!本王妃总不能棒打鸳鸯。”
秦文涵走后,青黛说道:“这个秦爷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看他长得还一表人才,怎么是这样的负心汉?”
“青黛,小姐那边有消息吗?”
“奴婢不知,等会儿奴婢去问问。”
青黛还没有回陆芷云那里,后者先一步找来了。
“娘,查出来了。”
“说吧!”
“秦家的生意的确是出现了问题。他们的商铺在近几个月内卖出去不少,所以许多伙计没了活计,当然也就过得不好了。”
“卖给了谁?”
“不同的人,那些人都是外地人,我也查过那些买家的信息,全都来路正常,没什么可疑的。”
“那就再查一查,利用我们的信息网查得再彻底一点。秦家肯定不对劲,刚才秦文涵的神情好像有什么隐情,我看他的状态不对。”
“好。”
陆芷云负责调查秦家的事情。
秦家家大业大,除了秦文涵这个家族顶梁柱之外,还有其他的秦家成员。
“秦爷原本有个堂弟,他是秦家的二把手。说来也是奇怪,三个月前,这位秦七爷受了重伤,双腿残疾。”
“三个月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三个月前,秦七爷喝醉了酒,说是冒犯了宋夫人。宋夫人找秦爷哭诉,秦爷把秦七爷臭骂了一通。秦七爷生气离开,之后没多久,他的马发了疯,他从马上摔下来,还被马蹄伤了腰,大夫说他以后都不能站起来了。”
“这么巧?”
“秦七爷也觉得没有那么巧,派人查了那匹马,发现是自己的仆人为了省钱,买了一匹有病的马。那仆人很贪婪,贪污了主子的银子。此事发生之后,那仆人担心主子怨恨自己,上吊自杀了。”
“死无对证。”
慕思雨来到秦七爷的家里。
秦七爷跟着秦文涵做了多年的生意,小有资产。
刚进门,只见院子里的仆人各司其辞,规矩严谨,显然家规不错。
一个青年坐在轮椅上,对面有两个孩子,他正在教孩子读书。
两个梳着羊角发髻的小童摇头晃脑地读书,那模样不要太可爱了。
“不对,这句不是这样念的,我再教你们一遍……”
“爹,我渴了。”
“哎哟,我肚子疼,肯定是饿了。”
一儿一女用拙劣的演技哄着秦七爷。
秦七爷与秦文涵有几分相似,气质温和。他看穿了两个孩子的把戏,也不戳穿,而是放任他们去偷懒。
他看着两个玩闹的孩子,眼里满是宠溺的笑容。
慕思雨听下人汇报秦七爷的情况时,以为是个干练强势的男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如此温雅,像个书生。
“王妃,您来了。”秦七爷对慕思雨说道。
“我好像没有自报家门。”慕思雨看向青黛。
青黛明白慕思雨的意思,表明道:“奴婢刚才只是说有故友拜访。”
事实上,慕思雨之前根本不认识秦七爷,称不上故友。她来见秦七爷,是想知道秦家的事情,担心秦七爷不见自己,所以对门房说是故友拜访,门房也是这样汇报的。
秦七爷说道:“下人的确说是故友。原本草民也没有认出王妃,但是王妃进来的时候,草民突然想起最近的传言,说是陆王妃回了沪北城,正在视察游乐场那边的事情。草民在沪北城生活多年,有头有脸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既然之前没有见过王妃,而王妃一身贵气遮掩不住,再加上你身边的仆人都是高手,那就不难猜出王妃的真实身份了。”
“我们没有利益牵扯,按理说我不该来找你,你怎么会猜到是我?”
“王妃与大嫂交好,大嫂如今病成那样,秦家更是一团乱,王妃知道秦家的事情,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你很聪明,那你应该猜到了我的来意。”
“我的伤是意外,与秦家的事情没有关系。”
“据我所知,你之前一直是秦家的二把手。”
“大哥信任我,的确给了我一点权利,不过说我是二把手,其实也不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