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眼见到我什么感觉，可还记得？”云欢眉眼带着浅显笑意。

裴寂扬眉，那时的记忆重新印在脑海里。

云家不配他亲自带兵查抄，是属下去查抄的，他当时去的是周府，将所有人全部押送大牢，让衙役好生看管，莫要有人还未审问想不开轻生。

点过名册，大致看过那些人，怕有人会浑水摸鱼掉包，哪知一回头在关押女眷的牢房看见云欢。

她未施粉黛，长发自然垂落，身穿白色囚衣站在牢房狭小的窗户下，微仰头看着透进来的月光，只觉清冷孤傲。

他当时心底便是一动，别说这些养在深闺里的女眷，就是那些男子被关进大牢，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这女子当真是不一样。

在他思考的那一瞬，云欢转过头来，露出半张侧颜，与他记忆深处那道模糊的身影重叠了。

像楚韵，可更多的是像司宁。

他让人将云欢单独带了出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容貌，感叹云振林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云欢湿漉漉的眼眸如受惊小鹿一样盯着他，让他生出狠狠欺辱的心思。

如此美貌，死了真是可惜。

让随风调查过云家的罪过，倒也不重，赦免她一句的事。正巧裴钰要娶妻，一直没有合适人选，她不错。

他故作恐吓，女人被迫应下，嫁裴钰水到渠成。

“很惊艳！”裴寂总结出三个字。

云欢当时清冷孤傲坚韧的样子在地牢很惊艳，也亏是在地牢，与压抑灰暗环境形成对比，要是平时并不会惊艳到他。

云欢歪着脑袋低低笑了几声，“连心狠手辣，不近女色的裴大人都惊艳到了，你说别人会不会也被惊艳到？”

裴寂瞳孔微沉，所以云欢那样做并不只为了吸引他一人，同时也想吸引别人。

“所以这就是你的后招？”裴寂眸光幽深了几分，都不敢想他要是没有被云欢惊艳，云欢是不是就投入别人怀抱了。

“我的目标是你，如果没有让你高看一眼，我不能搭上我的命，当然要找好后路。”

在周毅的帮助下她知道了裴寂的好多事，比如他对楚韵高看一眼，比如他并未有女人走进心里，再比如裴家二爷正好在找女人成亲。

这些事结合在一起，她只需要做好准备，等着裴寂自己上钩就是了。

当然她也要做好裴寂不上钩的准备，能跟裴寂一起接手处理周侍郎的案子，那些人官位必定不低，其中总有一个好色之徒。

不需要他费劲心思救整个云家出去，只需要救她和姨娘出去便是了。

不过万幸的是她的计划成功了，裴寂上钩了。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裴寂看向云欢时眼神温柔而炙热。

云欢略一迟疑，在思考裴寂是在揶揄还是真心话，看他这个样子，是真心话。

“也谢谢你让我省了不少心。”她笑着。

裴寂起身凑近云欢，热气呵出，“如果当初我不让你嫁裴钰，而是直接养在外面，你会怎么勾我上心？”

云欢计划得逞，入了他的眼，可他让她嫁给裴钰。

他们对云欢是利用，不需要她费什么心思，就能让她得到裴钰的宽待和表面的爱。

但如果他当时反应没那么迟钝，直接带走云欢，养在这宅子里，云欢又会如何博取他的心，让他甘心沦陷。

“美人计都成功了，我还要换别的招数吗？”话说到这个份上，云欢也不掩饰什么了，将自己内心想法一涌而出。

若当初裴寂将她养在外面，就如同那些个夜晚一样，她会配合他，再一点点腐蚀他的心。

让他心软，让他动心，再让他爱而不得。

当然没有裴钰做对比，裴寂也不会心生醋意，她走到那一步不容易。

“美人计！”裴寂薄唇轻启，瞳眸渐渐不聚焦，欣赏着身下女人的面容。

“什么样的美人计？我能观赏一回吗？”裴寂手臂收拢摩挲她身子，莫名悸动，气息加重，抱着她亲了又亲，低低祈求的声线。

云欢感觉有些痒，扭了下身子，“别闹！我不信你没有被美人围绕过，你不知道她们的样子吗？”

“还真没有过，只被你一人围攻过，只尝过你一个人的滋味。”裴寂大掌一路上滑到她脸颊，捧在手心，咬耳轻语。

那些官员拉拢他确实都用美人计，可他不喜欢，并不是他有多禁欲，而是这种事一旦开口，以后将无休止。

不过现在好了，他有云欢。

云欢缩下脖颈，虚虚推着裴寂。

“裴寂！”她想声色俱厉，可被男人逗得软下身子，跟撒娇一样的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