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深渊边缘(2 / 2)

北风呼啸,卷着残雪,李绩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突厥。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说服突厥可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出兵援助大隋,共抗安禄山叛军。然而,突厥可汗的反应,却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大隋如今内乱不止,安禄山势如破竹,我突厥为何要趟这趟浑水?”可汗斜倚在虎皮宝座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弯刀,“更何况,你大隋皇帝生死未卜,谁又能保证,就算我出兵相助,日后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绩据理力争,晓以利害,甚至搬出了两国世代交好的盟约,可汗却始终无动于衷,只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待我与各位大臣商议后再做决定,李将军一路辛苦,不妨先在驿馆休息几日。”

送李绩出门时,可汗的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眼神中却满是算计和轻蔑。李绩知道,突厥人这是在观望,在等待大隋彻底崩溃的那一刻,好趁机分一杯羹。

绝望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隋军中蔓延。幽州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魏征和残余的士兵们,如同狂风中的树叶,在安禄山大军的猛攻下摇摇欲坠。

“魏大人,幽州城……怕是守不住了!”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绝望地喊道。

魏征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叛军,心中一片苦涩。他知道,士兵们已经尽力了,但人力有时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抵抗都显得那么无力。

就在这时,城楼上突然响起一阵惊呼:“皇后娘娘驾到!”

魏征抬头望去,只见萧美娘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站在城楼之上。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想要驱散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那片阴霾。

“将士们!我是萧美娘!”她的声音清亮而高亢,响彻整个战场,“我知道你们很累,我也知道你们很害怕,但我们不能退缩!因为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妻儿老小!”

萧美娘的出现,并没有像她预期的那样鼓舞起士兵们的士气,反而让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沉重的神色。在他们看来,皇后出现在战场上,意味着大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她又怎么会以身犯险?

“娘娘,您……您怎么来了?”魏征艰难地开口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解。

萧美娘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而绝望的脸庞,缓缓说道:“大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信使跌跌撞撞地冲上城楼,颤抖着手,将一封沾满了鲜血的信件递到魏征手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魏大人,这……这是……”

话音未落,信使便一头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魏征连忙打开信封,借着微弱的火光,一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魏征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信纸上寥寥数语,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难以置信地重读着信上的内容,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深处。

“魏大人,信上……信上说了什么?”萧美娘见魏征神色有异,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不是陛……陛下……”

魏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他将信纸仔细地折叠好,放入了怀中,然后抬头看向萧美娘,语气沉重地说道:“娘娘,这封信来自……来自洛阳。”

“洛阳?”萧美娘的心头一沉,洛阳是东都,也是……也是宋霸天昏迷前所在的地方,难道……难道是那里传来了什么噩耗?

“信上说……”魏征顿了顿,似乎在组织着语言,他看了一眼周围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陛下他……”

“陛下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萧美娘急切地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预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魏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远处黑压压的叛军,幽幽地说道:“安禄山造反的消息传来之时,陛下正在东都洛阳巡视……”

“这……这我们都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美娘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信上说……”魏征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陛下他……在听到安禄山造反的消息后……突然……苏醒了……”

“什么?!”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萧美娘的耳边炸响,让她瞬间愣在了原地。

魏征没有注意到萧美娘的异样,他依然沉浸在震惊和疑惑之中,喃喃自语道:“信上说,陛下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安禄山,朕要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