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静得出奇，林爽感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楚地听到。

以前，师父钟易对她的工作很支持，林爽觉得师父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一直鼓励她惩恶扬善，常对她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今天，师父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她继续调查了？

“林爽，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你说。”师父钟易迟疑一下继续说，“我一直支持你的工作，做警察就要秉公执法，惩恶扬善，但我刚才说过‘程先生与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即使你去查，也永远不会找到证据。”

“永远找不到证据？如果是他干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林爽脸上显出刚毅的表情，从小到大，她就不服输，即使师父不让她查，她也要查下去。

“林爽，这个世界很复杂。以前你师爷曾经对我说，武功练到化劲阶段，在神化阶段的武者看来还是如同蝼蚁。后来我读《道德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才明白我们在圣人眼里与刍狗没有分别。”

“师父，您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师父的话让林爽感到云山雾罩，莫名其妙，师父平时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你是执法人，觉得最高的执法者是谁？”

师父钟易突然转变了话题。

“最高执法者？”

林爽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高执法者就是天道，天道才是天地间最高的执法者。违反天道，就会被天雷所诛，你现在还想去查吗？”

师父严厉地看着林爽，好像班主任老师看犯了错的中学生。

“师父，您是说程若非在‘替天行道’，用天雷诛杀恶人？”

钟易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钟先生的来历，只是看他的表现，这三个人很可能是被他用天雷诛杀！用你们的那一套，永远不会找到证据，即使找到证据，人们也不会相信。社会上谁会相信一个人能操纵天雷？你所有的调查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林爽连着重复了好几遍，程若非今天的表现加上监控视频，让她怀疑程若非与白龙山上的雷击事件有关，但理性又让她不相信雷击与他有关，人难道能操纵天雷吗？

“难道像程若非这样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受法律约束吗？”

“任何人都不能为所欲为，都要受天道的控制，天地都在天道控制下，何况一个人？”

“师父，您是说程若非不受法律的制约，而受天道的控制？”

“林爽，你的悟性是我徒弟中最高的，程先生这样的人只能受天道的制约。顺天者活，逆天者死。”

“谢谢师父，我明白了。”

“林爽，你可以把程先生推荐给你的父亲林局长，国家需要这样的奇人，当然这一切都在程先生愿意的基础上，如果他不愿意，任何人都不能勉强！”

林爽注意到师父钟易说到程若非时，自始至终都是称呼程先生，表现得毕恭毕敬。想到师父说要拜程若非为师，林爽感到五味杂陈，这个前几天的“外卖小哥”，真的要成为自己的师爷吗？

——

程若非回到公司时已经四点半多了，快到下班时间了。

他向王一龙汇报自己回来了，王一龙头都没抬，只是用鼻子“嗯”了一声，也没有问他出去谈得怎么样。

程若非回到自己的工位，刚坐下，手机就发出“滴”的一声。显示有新的微信。

看了一下微信名字，程若非的心跳不自觉有些加快，是秦姝发来的微信。

“弟弟，你在忙什么？怎么这么久了没给姐姐发一个微信？”

看着微信上的文字，程若非仿佛听到秦姝磁性的充满诱惑的声音，全身血液流动又不由控制的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