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语接过菜单,却径直递给了周子晋。</P>
“金公子看着点。”目光带着些玩味。</P>
周子晋知道她这是考验,看着菜单,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P>
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无所知。</P>
而且现在时候不好,酒楼也只是勉力经营,有好几道菜已经从菜单上划去了。</P>
草草点了几道,周子晋觑了一眼林之语的脸色。</P>
似乎没有踩雷。</P>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P>
“再加一道炝苦芽。”</P>
褚念善给林之语倒了水,幽幽开口。</P>
“她以前受过伤,不宜吃太多发物。”</P>
周子晋抬头,撞上褚念善挑衅的目光。</P>
“之前我和褚公子也是这般相处的么?”周子晋合上菜单,递到小二手上。</P>
褚念善道:“这便要问你自己了。”</P>
待菜上齐,周子晋和褚念善轮番给林之语布菜。</P>
“之语,你或许喜欢吃这个。”</P>
“不能吃发物,还是吃些清淡的为好。”</P>
“之语……”</P>
林之语看着自己饭碗里的菜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心道自己或许确实不该来这一趟。</P>
“够了,我自己有手。”林之语费劲地把菜拨到一边。</P>
因为天气湿冷的原因,林之语受过刑的手,竟又开始隐隐作痛。</P>
一个不稳,筷子上的菜就掉落在桌子上。</P>
周子晋不记得,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P>
倒是褚念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样式小巧的手炉,坐到林之语身边,一点点给她暖着。</P>
“还疼不疼?”褚念善轻轻按揉着,耐心问询。</P>
面对周子晋的眼神,林之语有些不适,想要把手抽出来,可褚念善却握着她的手腕,偏偏这个时候,骨心里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P>
“手疼?你也有手疼的毛病?”周子晋面色微变。</P>
褚念善替他答了:“一年前出了事,伤到了骨头。</P>
那个时候,你不在,自然印象不深。”</P>
还是我,把她从大理寺救出来。</P>
褚念善见林之语的疼痛缓解,便松开了手,让她拿着那个手炉。</P>
要是在之前,或许他还会让林之语和周子晋相认。</P>
可是现在,周子晋连自己都难以保全,叫他如何能心甘情愿,把林之语拱手让他?</P>
听出了褚念善话里的责怪之意,周子晋垂下眼,心事重重。</P>
林之语看他神色落寞,心里到底还是不忍:“过去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P>
“我醒来的时候,就只看到林明华一个人,那里似乎是在山脚之下,至于过去,一点也想不起来。”</P>
周子晋放下筷子,语气里尽是迷茫。</P>
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要向何处去,让他觉得,自己对生活失去了掌控感。</P>
只有林明华,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在旁边耐心陪伴。</P>
若是自己没有在那个金楼遇到林之语,或许已经和林明华成了夫妻,像个平凡人一样活下去。</P>
林之语咬着筷子,心里升起疑惑。</P>
林明华一个女子,是如何把那样沉重的棺椁打开的?是不是有人协助?</P>
周子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发现自己在北山脚的守陵人家中,不觉得奇怪么?</P>
“让开,我夫君在里面,让我进去!”</P>
包间门口,传来林明华的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