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为何背叛(2 / 2)

“周子晋是你多年的好友,当初也是他举荐的你,才有今日这般成就。</P>

为了一个江家,你就要背叛他。</P>

为什么?”</P>

字字句句,敲在了褚念善的心上。</P>

几乎是本能的,他脱口而出:“这是个误会……”</P>

不对。</P>

他及时刹住车。</P>

自己说过,绝对不会骗她的。</P>

面具戴久了,就会长出血肉,和面皮融为一体。</P>

可若是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会怎么想?</P>

褚念善在心中天人交战。</P>

五内俱焚坐立不安,是此时褚念善最真实的感受。</P>

在一片寂静中,他挪开自己的目光,缓缓开口。</P>

“不是背叛。</P>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效忠于他。”</P>

他们之间的初见,其实不是在自己步入官场的时候。</P>

而是在唐午的府上。</P>

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书生,周子晋却已经出宫开府,政绩斐然。</P>

他来唐午的府上聊事情,恰好和褚念善撞了个正着。</P>

“此人如此面生,是又有苦主来向御史讨个公道了?”</P>

周子晋虚扶了他一把,笑着扭头问唐午。</P>

彼时他就是穿了一身月牙白的交领广袍,整个人就如天上的谪仙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矜贵。</P>

而褚念善却一身旧衫,上面还有刚刚不慎打翻的墨汁。</P>

唐午为他引荐:“这是今年参加秋试的考生,在我家借住。”</P>

周子晋哦了一声:“若是榜上有名,那也是美事一桩。”</P>

说话的间隙,他看了褚念善身上的衣服一眼,知他贫苦,就让人塞给他一袋银子,说要是真能高中,可以来找他。</P>

待他走后,褚念善自然也从老师唐午的口中得知了此人的身份。</P>

天资聪颖,圣上看重,兄弟和睦,还与他同岁。</P>

同样是人,为什么就天差地别?</P>

自己辛辛苦苦为之奋斗的,别人闭着眼睛就能拥有。</P>

生平第一次,褚念善生出了强烈的嫉妒。</P>

即使后来高中,他宁可自己一点点往上爬,受人白眼受人诟病,也不愿意去找他。</P>

后面还是自己崭露头角,才和周子晋再次相见。</P>

可周子晋显然已经把他忘记了。</P>

那之前算什么,算施舍,算同情?</P>

“这就是理由?”林之语感觉自己胸口也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P>

“这就是理由。”褚念善悲怆道,“何成虎说的没错,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睚眦必报,心机深沉。”</P>

林之语不知该说什么,室内再次陷入寂静。</P>

在这冰冻三尺的寂静中,褚念善看着林之语的眼睛,又一次开口了。</P>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骗你,以上种种,都是实话。”</P>

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褚念善的背往上挺了几分。</P>

“同样的,我也不会害你。这一切,都是为你好。”</P>

“为我好?”林之语起身,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如果是为报答当年的恩情,大可不必。</P>

周子晋在我面前,不止一次提起过你的好,在他心里,你不仅是他可以信赖的盟友,更是惺惺相惜的知己。”</P>

她推开门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徒留褚念善一人留在室内。</P>

冷冽的风吹来,灌进他的肺里。</P>

褚念善终于像是卸下了什么负担一样,整个人瘫软了下去。</P>

“是啊,我就是一个伪君子。</P>

妓子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