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华则被这句话拉回了思绪:“为什么?她可是最有嫌疑的人,让她进去,皇上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活了……”</P>
章公公冷眼瞧着,等她戏做完了,道:“皇后娘娘多虑了,皇上正值壮年,不至于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P>
再不济,也有暗卫呢。</P>
林明华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自己怎么说也是皇后,章公公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不给自己面子吧。</P>
她哪里知道,早上那个被她骂阉人的那个小太监,是章公公的干儿子呢!</P>
做太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孙,所以那些有权有势的大太监,都会收几个干儿子,为自己养老送终。</P>
那个小太监叫作付守,是章公公最重视的一个。</P>
此时见林明华不动,付守得了章公公的示意,往前一步,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P>
“奴才送皇后娘娘。”</P>
周霆琛身边的大太监都这个态度,林明华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算是彻底失宠了。</P>
宫里的人,说话都带着三分假面,就算一个妃子不得皇帝的心意,也是客客气气的。</P>
万一哪天复宠了,相见时也不至于难堪。</P>
可现在……</P>
林明华心灰意冷,面上还要摆几分皇后架子:“本宫才不要你这个阉人送!”</P>
章公公看着林明华的背影,呸了一句:“真是有什么样的母家,就养出什么样的人!”</P>
付守是个好性子,面上也不多说什么,往旁边一让:“德妃娘娘,请吧。”</P>
跪了大半天,林之语的膝盖痛的要死,一瘸一拐地进去了。</P>
龙床上,周霆琛白着脸,气色从未如此差过。</P>
走了两步,林之语按照礼仪,跪在了外面。</P>
周霆琛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有眷恋,有不舍,有心痛。</P>
“那碗银耳,因为是你,朕才没有银针试毒。”</P>
“总该试一试的。”林之语道。</P>
周霆琛默了默。</P>
“朕自三岁启蒙,就再也没有见过奶娘,一个人睡不踏实,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奶娘死了,因为失职。”</P>
“十岁那年,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父皇,为了让他看看朕,害死了头上的两个哥哥。”</P>
林之语震惊抬眼,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P>
知道了这个秘密,她怕是再也睡不好觉了。</P>
周霆琛靠在床上,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自顾自说着。</P>
“十二岁那年,母后骂朕是白眼狼,心里没有一点礼义纲常。”</P>
“那个时候,朕已经是太子了,不少人趋之若鹜。”</P>
“朝堂上有几个老臣,对朕颇有微词,起了废太子的心思。”</P>
“朕就想了办法……”</P>
“皇上和我说这个,是为什么?”林之语打断。</P>
“没什么,就是想说。”</P>
他倒是很坦诚。</P>
有些话,今天不说,以后就没说的机会了。</P>
他是个帝王,可是也是个人。</P>
是个人,就会有故事。</P>
没有听故事的人,自己的故事只能烂在肚子里。</P>
日后史书提起,也不过是寥寥数笔。</P>
一个人的生命是那样漫长,其中的悲欢离合,岂是那寥寥数笔就能概括的?</P>
“毒不是我下的,下毒的另有其人。”</P>
“朕知道不是你下的。”</P>
周霆琛抬头看窗外。</P>
“你恨朕,只会指着朕的鼻子骂,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