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狱。</P>
空气似乎能氤氲出水汽来,混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墙壁由厚重的青石砌成,潮湿而滑腻。</P>
林之语跟在王彪身后,听着狱卒沉重的脚步声,金属脚链相撞的响动,后背不免也漫上一丝森冷之气。</P>
两侧牢房里的犯人面容憔悴,见有新人来,纷纷趴到栏杆两侧,好奇地看着林之语。</P>
王彪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请吧。”</P>
林之语刚要抬脚,一只通体灰色的硕鼠“呲溜”一声从她脚边窜过,把她吓了一跳。</P>
“这里毕竟是牢狱,比不得丞相府。”王彪语气平静,似乎已司空见惯。</P>
等林之语进到牢房里后,王彪便退了出来,“咔哒”一声上了锁。</P>
他又看了林之语一眼,后者神色从容,坐在干草上,闭眼假寐。</P>
等何成虎过来后,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P>
待王彪走后,林之语才悠悠睁开眼,打量起现在所处的环境来。</P>
身后的墙壁顶部开了个小小的窗子,只有一道微弱的光亮洒在地上。</P>
左侧墙壁后面,传来阵阵惨叫声,估摸着应该是审讯犯人的地方。</P>
林之语叹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让她倍感不适。</P>
想来这牢房也是何成虎特地交代的,正常大户人家的女子落到这里,光是待上三天,估计也会疯魔了。</P>
左右自己在这也不知可以做些什么,是林之语干脆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仔细复盘今日发生的事情。</P>
她的头靠在墙壁上,不知不觉竟进入了梦乡。</P>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P>
林之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脖子上的酸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P>
“林之语,有人要见你。”</P>
狱卒打开了房门,给林之语戴上了沉重的镣铐,不由分说就把她拉出了牢房。</P>
林之语在牢房里待久了,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自然也没看到狱卒色眯眯的目光。</P>
狱卒把林之语带到了一间像是休息室一样的地方,虽然也是一样的阴冷潮湿,里面的布局却干净得多。</P>
一张床榻,一方小桌,上面点着半截蜡烛,旁边摆了几道残羹冷炙,以及半碗残酒。</P>
林之语抬头,隔着窗户,隐约看到月光流动。</P>
“这位大哥,不是说有人要找我吗?”</P>
林之语晃了晃脑袋,手上的铁质镣铐冰冷,让她很不自在。</P>
狱卒嘿嘿一笑,赤裸裸的目光在林之语的身上游走:“怎么,我不是人?”</P>
林之语的瞳孔骤然一缩,看着狱卒的眼神里也带了戒备。</P>
“看来他们说得果真没错,丞相府要断尾求生。”狱卒把手中的钥匙丢在桌子上。</P>
“都过去这么久了,晋王府那边也没个声响,我看你也很无聊,不如陪我好好乐一乐?”</P>
狱卒一抹嘴巴,往床榻上一坐,径直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双腿大大咧咧地分开,目光猥琐又下流。</P>
他指了指床头的狼牙棒:“你认不认得这玩意儿?囚犯不听话,就重重地往他身上砸,见了血,就安静得多了。”</P>
林之语下意识后退两步,和狱卒拉开距离。</P>
难怪自己进来,整座牢房一点声音也没有,几乎所有的囚犯身上都带着伤。</P>
狱卒又道:“何老爷待会要过来亲自提审,说巧也不巧,我也会在,你如果把我哄高兴了,兴许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