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然又说:“没以前可爱了。”
待他也不如从前亲近了,他在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
才说了几句话,坐了不到两刻钟,就借口要走。
不知为何,青阳总觉着主子说这话时,语气似乎透了一些幽怨和小委屈?是他听错了吗?
齐晏然心里不舒服:“总觉着这两年多她受了许多委屈。”
将骄傲深藏进了眼里,清淙的双眼一如从前清澈透底,可一低头,一敛目,一帘长睫盖住了眼睛,仿佛要将人隔绝了一般。
回京之后,他听说了许多关于沈昭嬑的事。
驷马失控,被齐王殿下所救;叫齐知衡兄妹俩当街羞辱;突发了心悸之症……似乎没有一件好事。
青阳连忙说:“大姑娘可是镇北侯嫡长女,金娇玉贵了长大,怎以会受委屈?她从小到大受过最大的委屈,应该就是您总欺负她……”
他一下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巴子,他、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齐晏然嗤笑一声:“我欺负她?”他不服气,气呼呼地问青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
“两只眼睛……啊不,”青阳见主子连脸都黑了,头皮不由一麻,“这不是呃,您从前经常把她惹哭了……”
齐晏然噎住,张了张嘴有些虚弱地说:“我那不是逗她玩嘛……”见青阳又要张嘴怼他,他狠狠地瞪向青阳,“闭嘴,憋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
青阳心里直犯嘀咕:谁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齐晏然心情不好,拉着一张脸,浑似谁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回到宴息处,四处屏退了下人,郑三叔守在门外,齐晏然唤了一声郑三叔,就进了屋,听到父亲正在同沈世叔说话。
“今天上午,户部尚书张致宁寻了尤大人,询问户部用人的举荐册子,尤大人直接说,要等张大人巡视各地粮仓回来后再做决断。”
“张致宁觉着,都察院干涉户部用人,有越权之嫌,与尤大人吵了起来,尤大人当即就问张大人,负责大兴粮仓的司庾主事失踪了这么久,人找到了吗?”
“尤大人要弹劾张致宁,说大兴粮仓丢了十万石粮食,户部至今也没给朝廷一个交代,张致宁身为户部长官,有失职怠职之过,把张致宁堵得哑口无言。”
辅国将军冷笑一声:“十万石粮食不是什么小数目,大理寺至今也没查出线索,户部这边撤了一个三品的右侍郎,便想蒙混了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沈岐也道:“张大人回京后,张致宁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巡视粮仓,是皇上在敲打张致宁,定会查出许多不妥,到时候右侍郎一职就不是张致宁说了算,张致宁怕是回过味了,这才给都察院施压,急着把户部右侍郎一职定下来,好把户部牢牢把持在自己手里。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听说户部不少下级官员都盯上了右侍职一职,少不了一番争斗。”
辅国将军目光闪了闪:“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明年各地官员要进京考评,皇上大抵是想从这一批考评的官员里选人。”
六部的官职,要不直接从下级晋升,要不就从外地升调,皇上想进一步掌控户部,从外地升调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张致宁是太后党,户部下级官员,大多都同显国公府有些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