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还将卫所的屯田,按人头分给军卒自己,军卒按亩纳粮,遏制了地方长官、将官侵占、占种的情况,军卒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也为后来幼帝实行废丁纳田,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他向地方颁布了律令,军属家庭不需要参加劳役,免征一切杂税,凡是官府参与的有偿工事,优先军属家庭……
他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辜负过任何人。
齐雍自己都淋着风雨,却努力地给每个人都撑一把伞,她、宫里幼帝、唐进尧、齐晏然、张修远……还有万万军卒们。
沈昭嬑的腿上搭着一条柔软的绒毯,齐雍靠在她的腿上,她用手指按住他涨痛的太阳穴,不紧不慢地揉着,齐雍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
“殿下。”她轻唤。
“叫名字,”齐雍闭着眼睛,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方才叫齐雍,不是叫得挺顺口的吗?”
沈昭嬑:“……”
“或者你更希望叫我的表字,”齐雍睁了眼睛,仰头看着她,就不怕她回避时,轻轻一低头,一敛目,长睫轻覆着眼睛,仿佛任何思绪都能掩去一般,“雁翎!”
沈昭嬑翘起睫毛,前世雁翎这个表字,在后来成了齐雍的禁忌,雁不仅有仁,更有情义,起飞的过程中,会互相照顾,翎是锋利箭羽,大周朝还有一种藏在袖中的暗器,也叫翎……
陆皇贵妃当年为齐雍,取了这个表字,是希望他能与皇上守望相助,可后来皇上死在了深宫之中……
齐雍笑道:“母妃希望我做一个忠贞的人,不辜负,也不背叛,雁是忠贞之鸟,仁、义、礼、智、信五常俱全,而且,”他双手搂住沈昭嬑的腰,“结侣的大雁,向来是从一而终。落单的孤雁,到死也不会再找别的伴侣。”
沈昭嬑怔然了,关于齐雍的表字,她前世也是听程子安无意间说起,程子安只说,雁代了仁义和情义……她不知道,原来齐雍的表字里还有另一层含义,做一个忠贞的人,不辜负,也不背叛……
沈昭嬑唤了一声齐雍。
齐雍有些失望地嗯了声,又问她:“你方才想说什么?”
沈昭嬑轻轻说:“隆盛行查得怎么样了?”
齐雍目光深了深:“目前还缺少关键证据,已经交给赵安福在查,等有了结果就告诉你。”
沈昭嬑心中慢慢定了下来。
……
第二日,沈昭嬑醒来时,已经到了辰时。
她不记得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齐雍是什么时候走的,依稀记得,齐雍抱她上床时,好像对她说了什么。
她躺在被窝里,慢慢地想……突然看到枕边有一个布绢裹的东西,她拿在手里,掀开布绢,是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一包剥好的松子仁。
她弯起嘴角,摇了床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