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又想到了,前世一心要走武勋立功的裴南暄,后来弃武从文……
当真是世事难料。
柳心瑶也笑:“我们家侯爷当初想要给齐王殿下当副将,屡次上疏朝廷,要同殿下一起出征,皇上一直没批,后来他又感叹我们家辰哥儿生不逢时,还怨我,当年没早些嫁给他,我那时都不认识他的。”
大人们说着话,沈昭嬑坐在一旁端茶倒水侍奉,便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
“母亲,母亲,听说军队很快就要到正阳门大街了。”
一个身穿红色大凤莲妆花锦褙子,搭了同色襕裙的少女,转眼就从屏风外面绕进屋里,她两眉弯弯,一双杏眼黑白分明,乌溜灵动,肤色白嫩,笑起来时,眼眸弯弯,显得明眸皓齿,娇俏可人。
正是辅国将军的嫡女齐若姮。
辅国将军夫人抬眼看去:“我家的疯丫头回来了。”
齐若姮见到有长辈在屋,骨碌碌的灵动眼睛一下老实起来,她整了整身,一副端庄模样上前给长辈请安。
“若姮见过两位婶婶,”她先对武清侯夫人福了福身,又对柳心瑶行礼,“不知两位婶婶也在,方才有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婶婶莫要见怪。”
见她鬼灵精怪的样子,柳心瑶和武清侯夫人露出善意微笑。
齐若姮又向沈昭嬑行了一个见面礼:“昭姐姐好。”
沈昭嬑起身还礼:“姮妹妹有礼了。”
两人相视一笑,拉起手来,辅国将军夫人见了,就道:“大人们说话,你们待着也无聊,同你昭姐姐到旁边炕桌上玩去。”
没进摄政王府前,沈昭嬑也有几个闺中好友,平常通信往来,关系很是密切,一个是汝郡王的嫡女成平县主,之前庆贺宴时,在海棠院举办斗茶,成平县主一手水丹青,得了头筹。
另一个就是齐若姮。
后来她进了摄政王府,渐渐不在外面走动,成平县主和齐若姮相继嫁为人妇,彼此之间已经不怎么往来了。
儿时的情谊简单纯粹,成为了一生的回忆。
成年人总逃不过断离舍,有多少情谊又能从少时一直到终老呢?
尤其是她们这些后宅女子,一旦结婚生子,就要围着后宅的人事打转,要孝敬公婆,生儿育女,要主持中馈,管理家宅,兴家旺业,打理家业……要同谁往来,不能同谁往来,往往都不由自主,要看婆家的安排,但凡有一丝差错,祸及的便是满门。
人人都有身不由己。
谁不是焚笼身困?
齐若姮活泼,她许久没见沈昭嬑,显得十分欢喜:“自从秋八月后,你都不出来走动了,我许久都没见你。”
沈昭嬑笑:“你不也一样?上次我们家庆贺宴你都没来。”
齐若姮道:“我母亲那阵子恰巧得了风寒,咳得有些严重,担心过了病气,这才没有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