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玄机出了门,旁边的珈蓝连忙让两个汉子把何不愈扶了起来,又是表达歉意又是嘘寒问暖,让何不愈更加恍然了起来。
喝了一杯热茶暖身,何不愈的心里也跟着暖和了起来。以前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
知微,也许今天我就能跟长安相认了,你知道了,应该也会开心的吧?
等我和长安相认,我要看着他娶妻生子,然后平安的活着。到那个时候,我就来陪你!
说起来苏明月那个姑娘真有点可惜了,骨架漂亮,长相明艳,还会一身绝顶的功夫。
要是和长安在一起倒是很相配……
算了,也不是那么相配。
小丫头长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貌,却坑害我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跟着玄机一起去的青灯回来叫何不愈,言辞里尽是恭喜之类的话。
就连何不愈自己也稍微放松了一点,嘴角挂上了一丝浅浅的微笑,那是他狼狈不堪的一生中对生活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
何不愈跟青灯来到太后的院子里时,就看见宽大的廊檐下灯火通明,火炉里热气升腾。
太后就斜靠在松软的长榻上,玄机在旁边一边给太后按摩一边陪说着话。
“何不愈,萧复是你和陆知微的孩子?”周穆慈略带玩味的声音在雨中仿佛自天来。
“太后,不是,老奴不敢!”何不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哐嘡一声跪在了雨地里。
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烙印刻骨铭心,所以何不愈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思考,本能的否认。
“嗯?到底是不是?”周穆慈不悦道。
“老奴……”何不愈这才回了点神,可是不不是,这是一个好难的答案。
“何郎中,老来得子不容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果今天你错失了这个机会,打算后悔一辈子吗?”玄机轻声道。
“太后,公子说的是,……长安是我和知微的孩子,还请太后成全!”何不愈终于勇气上身,奋不顾身的一搏。
他想通了,无论是与不是,好像他从来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女帝只是在利用长安,这个结果显而易见。那么无论长安是萧行古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对太后来说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能在临死前和长安相认,此生也就算无憾了。至于长安的安全,应该无大碍。毕竟太后还没有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
所以长安是谁的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告诉他远离女帝,忘掉一切,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他原来总是期盼更多,但现在想通了。没有什么能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哈哈哈,你个老家伙,朕让你去看病,却你把萧行古的家给偷了!还真有你的!”
周穆慈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把身后的玄机几乎都快晃晕了。
“太后,非是老奴故意为之,安国公无法生育且苛待知微,老奴心有同情,后来就因情生爱。太后要责罚,一切罪责全在老奴!”
何不愈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匆忙说完便把头杵在了地上,久久不起。
“也不知道萧行古那个狗贼要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儿子结果却是你的种,不知道作何感想?是不是能气的原地活过来!”
但显然周穆慈的兴奋劲头还没有过去,从里面也不难看出她对萧行古的怨念。毕竟那个狗贼没有对她彻底敞开心扉。
“太后,老奴万死!”
跪伏着的何不愈任由雨水在脖颈在流淌,颤抖的身躯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好事啊,可你不该瞒着朕!”周穆慈的声音骤然变冷,双眸里寒光四射。
“老奴不敢……”何不愈颤抖的更厉害了,身上的伤口仿佛在雨中中针扎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