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和小宝分开，苏沫回到了黑暗中。每天要做的事情，也许就是在那里想东西了。因为此次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看不到东西，就等于失去了靠视觉捕捉事物的能力，还真是让人无奈又不得不妥协。

小宝因为苏沫的事情，根本就到了一种脚不沾地的状态，从那个每天给自己送饭菜以及获取她身体数据的女孩阿珍那了解到，五天了，小宝每天都只睡很短的一段时间。

对于这样的小宝，苏沫是心疼的。却也知道，作为零来压迫小宝成长的工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能做，乖乖当花瓶。

“小宝吃了吗？”拿着珍儿给自己的饭，为了她方便，菜都直接放在饭的上面，省得摸黑在那找菜。

听到苏沫的话，珍儿摇了摇头，后才想起苏沫看不到，又补充了句：“应该还没吧，昨天我饭菜送过去，晚上去送的时候，也没见动过。好在昨晚的饭是吃了些，只是不多，老师也不准我去打扰小宝。”

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苏沫一边吃着，一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算知道这是零想要小宝正视自己的能力，不要混沌度日，但是苏沫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无力。

看着安静吃饭的苏沫，珍儿不由多看了苏沫几眼，因为她知道了苏沫跟小宝的关系，不由有些好奇。毕竟，小宝才那么小，但是能力比起他们都还要厉害。没看她吗？现在还是跟着老师手边打杂呢，就偶尔能做些小的研究。

“对了，等一下要做一下检查，采集下你身体的数据。”每天，苏沫都需要这样采集数据，因为她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转眼，时间已经过去八天了……

苏沫没记错的话，当时零说的时间应该是十天吧，等到十天一到，她是不是永远都看不到了？这样的话，不知道曜天会不会嫌弃她。应该不会的，她相信他……

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苏沫一点也不觉得眼下的情况，自己需要伤春悲秋。而她这样的状态，也让一旁的珍儿不由暗暗佩服，如果是她，可没办法这么坦然。

一天，两天……十天了呢。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时，苏沫微侧头看向了开门的方向，等着那人的先出声。因为现在的她，还没办法通过脚步声分辨出一个人啊，所以只能等对方先出声了。

“小宝失败了。”零看着眼前的苏沫，他希望从苏沫的脸上看到失落惶恐或是失魂落魄，无论哪一种，只要是负面情绪就好。

偏偏，他看到的是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如同水墨画中柔和的笑靥，没有一丝的虚假，却让人看着心中微微发堵。这样的苏沫，显然是让零不舒服的：“喂，你不伤心吗？以后你只能当个瞎子了。”

嘴角笑意不变，苏沫‘看’着零的方向微微点头又摇头，“说完全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零，我知道你对小宝的期待大，但是无论他的能力多强，他的年纪摆在那里。他不像你，很多事情他是无法理解并做到的。”

“你是在教育我吗？”微微不悦的声音响起，百里陌听得出，零是真的不满了。

“这哪里算得上教育，我只是想告诉你，小宝没有你想得那么强，他还需要锻炼。你也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小孩子压力太大，很容易长不高的。”天知道，苏沫真的只是因为下意识地想到小孩子吃不好睡不好长不高的事情，却忘了眼前零的特殊情况。

对于零而言，如果说有什么是禁区的话，那就是关于身高的话题是不能在他面前讲的。偏偏，苏沫不怕死地说了，就算只是无意，对于零来说都是一样的，“苏沫，别以为你是小宝的母亲，我就不会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还能让你生不如死。”

似乎明白了什么，苏沫也有些懊恼刚才自己的话，话语间却是毫不示弱，“我从来没觉得你会因为我是小宝的母亲，就对我高看一眼。如果你真的要杀我的话，我也无可奈何，反正现在的我也已经看不到了不是吗？如果你想杀了这样的我，我也没什么所谓了。”

看苏沫说得坦然，零这一刻有那么一些摸不准眼前苏沫的心思了。以往，他揣测苏沫的心思时，不是都很准确吗？不仅是苏沫还有其他人，但是现在这一刻，他却有些迟疑了。

“如果我给你选择的机会，用你放弃小宝来换取解药，你答应吗？”小宝的声音，似乎在迟疑再三后说出来。苏沫微微一愣，却也在下一秒便摇了摇头，“小宝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弃呢？就算是看不见，我也会守着我的孩子。”

一声嗤笑，带着几分的不屑。零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苏沫，“你守着小宝？是小宝守着你还差不多。你对于小宝而言只是个累赘不是吗？既然是累赘就要乖乖选择离开。”

嘴角的笑意带上几分无奈，苏沫轻笑摇头，“零，我知道你把小宝看得很重要，但是有时候，你还是询问小宝自己的选择比较好。你既然这么高看他，那么他应该也要是个有主见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