龛下叼着冰棍，一手揽着一个小演员。

“一会儿等我说开始之后，你俩就冲过去，撞到那个穿蓝色衣服哥哥的身上。一定要用力好吗？”

小演员信心满满，互相击拳给自己打气。

“来，鼓风机，枯叶准备。”

袁莱把水果放到桌子上，拿了两串香蕉分别塞到小男孩手里。

孩子妈妈笑着接过去，“等拍完戏再吃。”

袁莱坐到机器后面，看着桌子上散落的剧本和各种飞页。

在拍摄过程中，有些细节还需要沟通，其中一页上面更是补充了很多说明，包括很多空境的巧妙运用。

除了总导演姜堰亲自带一个组，副导演龛下带一个组，还有一个执行导演，偶尔也会单独带一个组。

十个人被分为两个组同时进行拍摄，大大缩短了拍摄时间。但是因为各种事情耽误进度，算来算去，怎么说也得到五月底才能全部杀青。

袁莱扯过一本剧本来看，今天拍的是一个秋天的午后，天天捡垃圾的一珩和身为打工人的敦敦初次说话的场景。

一珩被两个小孩撞倒在商场门口，最终被路过的敦敦捡回了家。

袁莱想，弟弟平时都会平地摔，还用得着小孩子撞吗？

“导演，我用什么方式倒，是冲这边好一些还是那边？我觉得这边的光好一些。”

“行。”龛下倒是不反感兄弟们偶尔提出来的小意见，很配合的让灯光师稍稍移了位置。

正式开拍，鼓风机把枯叶吹到天上，又重新落下来，代表了秋风萧瑟。

一珩背着着一摞硬纸板从商场里走出来，被两个小孩子一撞，脑袋和玻璃门亲密接触，然后哐叽一声倒在了地上。

纸板夹在旋转门里，把门卡停了。

商场保安闻声赶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声训斥，嫌弃一珩挡了其他客人的路。

一珩被骂的直掉眼泪，也不敢反驳，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保安停了制动，把纸板从门缝里拽出来扔出门外。

“哎，别扔啊，我好不容易捡来的。”一珩连忙去捡那些硬纸板。

偏偏那天风很大，硬纸板被风吹得老远。

恰好敦敦购物出来，目睹了全程，看着一珩一个人在风里追纸板。

他把纸板踩在脚下，冲着一珩柔柔一笑，“又是你。今天改捡纸板了，塑料瓶不挣钱吗？”

一珩没回头，只偷偷的抹抹眼睛，声音有些哽咽，“嗯。”

敦敦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一珩，“我厂子里也有一些纸箱，不知道你收不收。”

“收。”

“但是昨天我刚卖了，如果再攒还得要三天。”敦敦有些可惜，转身离开。

一珩看着敦敦离开的背影，跺了跺脚，追上去，“哥哥，没事，我每天都在这，你可以随时找我。”

敦敦回头，看着一珩，沉默良久，而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