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梁想起了之前,因为与嘤嘤怪,分别得过于匆忙,只是转瞬霎那的瞬间,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其实应该是被某种特别,而又无比熟悉的力量所吸引,进而无视掉了不少,本来不应该被自己忽视的细节。
而在此时,又因为他的刻意屏息凝神,在无意间,也把这些无比可疑的地方,一一给放大了不少。
甚至于,这家伙,现在手心里,也已经起了微微些许寒意,让他突然开始忽然意识到:目前的情况,可能并没有如自己之前所想地一般,那样的简单。
‘前面的路,应该也不会有多么的容易。’
他想着心事,却忽然,皱紧的眉头间,悄然升起了一股隐隐而至的微微发木感觉。
似乎,是对面那头怯怯的小东西(终于上了套),在面对自己面前,那一条‘选错了’的,隐隐朝下而去好似不归路一般的蜿蜒道路时,也开始没有了自己曾经天不怕,地不怕时,熊熊的自信与淡然的从容。
‘呵呵。’
施梁的嘴角,终于微微勾了起来。
情绪其实会微微发酵,就如同,此刻的它,应该是‘完全’读懂了他,对于前途种种的‘合理’担忧;而他,也其实已经感受到了它,由此,而产生的那种惴惴不安的惶恐。
毕竟,对面那头看似满是心眼,狡猾、机敏的小贼偷,纵使从小生活在弱肉强食、危机重重的野外,可是到底还是没有如施梁这个家伙一般子,有曾经进过军营,上过战场,混过社会,甚至还当过挖矿的底层小矿奴。
他丰富的阅历,波谲云诡的心思,其实早已经炉火纯青,收放自如了。
在成功激起了对面的担忧、不安之后,老奸巨猾的施梁,也已经清晰地感知到:
自己的背后(不太远处),正有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在隔着深不可见底的渊隧,死死盯着自己,既有小心翼翼,又存满是提防,颇还有点儿急躁,似恨不能赶忙‘催促’他,让他赶紧急行往前,替它淌过一条可以安全到达出口的道路。
而他,当然也不可能如它所愿想。
现在的施梁,已经全神贯注,一门心思,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个挪移,仿佛无比的艰难,又持续着,向着前方,慢慢吞吞,挪移着脚步。
这是一种非常累人的情绪集中。
那份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不要胡思乱想,而让他其实已经快要屏死了呼吸的窒息感,也同样,透过他与它之间的‘无形’共享,迫使着嘤嘤怪,一起感同身受。
是以,现在的它,虽然身体没动,意识其实已经跟随着施梁的脚步,能够‘非常清晰地’透过,那人,一步一迟钝地断断续续,传导过来的感受,隐隐约约‘观察’到:施梁接下来的道路,已经开始微微曲扭着,一路朝着上方,不间断盘旋着,前移着,没有看到尽头。
‘路怎么这么长啊!’
‘大耳贼’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发出一声嘤嘤嘤的怪响。
这是一种极其单调、步履沉重,而又让它无比烦躁的思想,被迫情绪重复,重复,再重复,以至于如今深受其害的小家伙,因为开始因为施梁的磨磨唧唧,而开始不停抬起了爪子,一个劲儿,使劲搓揉着自己的脑门。
‘倒是能不能跑一跑呀!’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兽的情绪也终于开始被烦躁慢慢吞噬成生生的恐惧感,慢慢放大,而后,似乎又让飞逝的时间,似乎过去了许久又是许久。
此时的讯息,已经因为距离的间隔,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反复,越来越微弱,渐渐开始变得没有原先那般真切了。
突然!
一道好似存在着光影讯息的兴奋,间隔着拉得极长的顿停,又‘故意’过了好长的片刻,才算是结结实实,击中了嘤嘤怪的脑海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耳贼’的脑海里,本来已经勉强维系的紧绷,却到此时,方才突然戛而断止。
显然,它因为这长‘距离’的持续拉扯,已经被消耗掉了太多的心力。
甚至于它,一时间,因为大意,而几乎忽略了,它所忌惮的那个鸡贼男人,其实有可能,就只是仅仅‘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没有错。
此时的施梁,其实并没有走出去太远,已经背靠着窄墙,在嘤嘤怪看不见的视线之外,分出来了一道承载意志的特别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