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很清楚旧党势力的目的,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废旧法,复新法这件事是必须要做的,而赵颢,便是目前推行这件事的领头人物。
领头人物不能有事,天大的罪状也要压下去。
现在赵孝骞突然说楚王“唯愿一生做个闲散逍遥宗亲”,以赵煦的智商情商,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一句毫无意义的闲聊。
很快他便明白了赵孝骞话里的意思。
楚王可以为了推行新法摇旗呐喊,但,他光出嗓子就好,新法如何推行是朝堂君臣的事,楚王府不愿卷入太深。
除非你当皇帝的有魄力打破祖宗成法,让皇室宗亲掌实权。
这大概便是赵孝骞的意思。
赵煦望向赵孝骞的眼神愈发欣赏,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年轻人,才十八岁,难得思维如此敏捷,同时也非常懂得进退尺寸。
楚王只负责吆喝,给赵煦省了一桩麻烦的心事。
这两日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赵颢一个实权官职,毕竟赵颢是谏议新法的急先锋,不掌实权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但若给了官职,便是违了祖宗之法,赵煦会被朝臣们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赵孝骞代表楚王府主动退让,又表示愿意继续号召鼓动推行新法,天下的臣子若都像楚王父子这般识情知趣懂分寸,赵煦该延寿多少年。
此时的赵煦,对楚王府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望向赵孝骞的目光愈发顺眼。
“朕明白了,只是委屈了楚王叔,朕一时无法补偿,改日必登门道谢。”赵煦微笑道。
赵孝骞笑道“父王倒是不怎么委屈,他挨的骂,大多被官家帮着挡下了,真正委屈的是官家。”
“官家说过,您与楚王一脉既是君臣,也是自家宗亲,既是一家人,官家有忧难,楚王一脉愿为官家分忧。”
说话是一门艺术,赵孝骞的话令赵煦心情特别愉悦,熬了一夜的疲惫身体此刻都觉得松快许多。
正要聊点家族闲事,增进一下感情,谁知赵孝骞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臣今日进宫,还有一件事……”
刚要打开纸包,赵孝骞犹豫了一下“按规矩,是不是要先验个毒什么的?”
赵煦好奇地看着纸包“吃的?”
“让东西变得好吃的……”赵孝骞接着道“规矩不能乱,请官家召宫人进殿,先验毒,再聊别的。”
赵煦想了想,还是叫了内侍宦官进殿。
验毒的过程很快,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试毒,宦官片刻后便入内,双手捧着纸包,表示无毒。
赵煦盯着纸包道“此为何物?”
“官家,这是盐,就是做菜放的盐,但与平常的盐不一样……”
赵孝骞打开纸包,赵煦立马便被吸引了。
“如此雪白,它真是盐吗?”赵煦吃惊地道。
“色泽雪白是其一,味道也不一样,官家不妨亲自尝尝?”
赵煦小拇指蘸了一点入嘴,很快两眼一亮“咸!但没有苦味,奇了,真的没有一丝苦味!”
赵孝骞微笑道“这是臣昨日胡乱弄出来的,官家若不弃,这种盐以后可供宫中所用。”
赵煦连连点头“好,好!子安有心了……”
随即语气一顿,赵煦奇道“此物是子安所创?”
“是,臣胸无大志,只喜欢捣鼓一些吃喝玩乐的东西,此物是臣闲暇无事之时偶然弄出来的。”
赵煦惊讶地打量他“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赵孝骞差点一头栽下蒲团。
我特么是大明湖畔夏雨荷生的,就问伱惊不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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