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刘培文这篇内容虽说还没发表,但是《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却是要出单行本了,初印数量五万册,刘培文又是三百多块入账。
刘培文也自无不可,他现在越来越喜欢跟这俩老头混在一块。一方面这俩人阅历丰富见多识广,跟他们聊天真的很有意思,另一方面,俩人在燕京人脉丰富,通过他们,也能认识不少有趣的人。
中午仨人跑到了新街口的柳泉居,这里的菜不错,豆沙包也是顶顶有名,俩老头都是贪杯的主,这次也是趁机会喝了个痛快。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三人又跑去邓有梅家喝了壶茶,汪增其和刘培文才告辞出来。
刚走到陶然亭公园旁边,汪增其叫住刘培文,俩人跑到公园边上坐下来歇脚。
见刘培文有些摸不着头脑,汪增其解释道,“我蹬着自行车说话没气,所以先歇歇,主要是有个事儿还要求你帮忙。”
刘培文赶忙摆手,“哪用得着求啊,只要我能办的,老汪你随便开口。”
“那我可就说了,”汪增其脸上透露着几分姨母笑,“这事儿啊,还是跟老邓有关,我跟你老嫂子想给他撮合个对象。”
“哦?”刘培文来了兴致。
没想到燕京的春天来得这么早。
“介绍的谁啊?什么情况?老邓见过吗?”
汪增其看着一脸兴奋的刘培文,心想这小子果然也是个爱凑热闹的。
他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的原委给刘培文讲了一遍。
他们夫妻想给老邓撮合的这个人叫韩伍燕,是著名诗人韩北平的二女儿。
韩伍燕是在国家通讯社工作,跟汪增其的妻子施松清是一个社里的同事,原本二人也不熟悉。
事情还要从去年十月说起,当时韩舞燕在为《瞭望》写全国戏曲现代戏汇报演的专题报道,无奈她虽然对于文艺很熟悉,却并不了解现代戏。
几经社内的同事介绍,她听说施松清的丈夫在京剧团工作,很有这方面的经验,于是专程找汪增其了解现代戏的一些相关问题,增加报道的专业度。
一来二去,韩伍燕去了汪家有三四趟,当时就遇见了邓有梅两回。
当时韩伍燕就被邓友梅丰富的知识谈吐吸引,对他挺有好感。
今年过年的时候,韩伍燕去汪家拜年,再次见到邓有梅,这次才知道原来邓有梅是孤身一人。
当时汪增其在厨房张罗着做饭,施松清在客厅看得一清二楚:这韩伍燕对老邓有点意思。
汪增其最初也并未在意。
早先他并不是没有给老邓介绍过对象,可是后来都不了了之,心思也就淡了。
后来听起施松卿跟他说起韩伍燕也是单身,一直未曾有合适的对象,而且对老邓挺有意思,终于又来了兴趣。
韩伍燕今年四十三岁,仍是一个女人风姿绰约的时候,只是这些年奔波于香江分社和燕京之间,工作忙碌,让她从未有过心仪人选。
“那我能帮什么忙?”刘培文听完,也没找到自己的定位。
“这事儿说来也是巧合,你老嫂子在对外部,报道的内容都是梳理完了要发行到全世界的,算是个对外宣传的窗口吧,今年他们社里打算做一个作家文章推荐专题。
“考虑到国外读者的喜好,你这篇《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就入选了,她打算找你做个访谈,后面翻译出版,甚至从中国刊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中国是一本面向外国读者、介绍中国作品的刊物。
“所以?”刘培文捧哏。
“所以要借采访你的由头,把他们俩凑到一块,把事情挑明,咱们啊得推老邓一把,省得他还跟个木头疙瘩似的不吭声。”
“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请吃饭,饭桌上谈。”
刘培文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老汪,这老邓别是这些年单身过习惯了,不愿意找吧?到时候要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就……”
“唉……”汪增其叹了口气,“老邓不是不想找,他有他的难处。”
“那一年老邓挨了批,闹得很严重,家里根本就过不下去了,他前妻为了也是怕这样下去连累到孩子,就跟他提了离婚。哪怕他心里不愿意,当时也没别的办法。”
“但事情做得再对,这对老邓都是伤害啊。这种被爱人割舍、遗弃的经历我没有过,但我明白,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汪增其边说话,边摇了摇头,“再后来,多年风风雨雨,老邓更是怕了,也不敢找了,一直就这么到了今天。”
“一路走过来,都是呕心沥血,凄风苦雨啊。”刘培文点点头。
两人感慨了一番邓有梅的感情史,刘培文更是坚定了帮忙的想法。
约定好了时间,俩人又细细地筹划了一番,才各自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