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写进年终总结,不能增加奖金也不能给黄正浩带来多大的利益,用黄正浩自己的话说,就是放不下那份牵挂,图个心理安慰。
就像罗美靖的案子,把家暴男曹宇达送进监狱,在秦旭心里,这件事并不是就此终结,一了百了。
他会关注罗美靖母子两人,在离开家暴家庭的后续生活情况。
不是圣母,不是多管闲事,就是作为一位参与者,亲手将受害人救出来,总希望他们未来不再受到伤害。
所以,从警一年多,秦旭已经感觉到,警察这个职业,在情感上的消耗是十分厉害的。
普通人能够冷眼旁观的悲情和痛苦,作为执法者的警察,往往要亲眼目睹这些事件的发生,一遍一遍经历那些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接触多了,自然会产生两极变化。
有些人会变得冷漠,公事公办,结案之后,立刻将案子的一切抽离记忆,封存档案。
还有些人就像黄正浩师父一样,尽可能利用自己的微薄力量,给受害人帮助。
秦旭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眼下也不敢立誓。
他只是很实际地考虑,能帮点忙,就帮点忙吧!
师徒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段时间处理的案子,秦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拿起接听,居然是童云崖的来电。
童云崖这位靠着出逃,掀翻了成功培训学校的少年,回家之后,给秦旭发送过几条短消息。
从他的语气看来,似乎因为某个机构被处理,他父母心有余悸,两方相处还算挺愉快。
“秦爷,秦爷,我问你一件事!”童云崖急促地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
显然,这回他打来电话,是有急事。
“怎么了?”秦旭奇怪地问道。
“秦爷,你送我的那只会跳高的红色小蚂蚁易小牙,是不是会咬人?”童云崖询问又急又大声,当初逃出成功培训学校的时候,也没见这个小子这么失态。
“额,发生了什么事吗?”秦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打电话的时候,秦旭看到黄正浩好奇地拿起秦旭电脑桌前的魔鬼椒,左看右看。
秦旭冲他摆了摆手,示意千万别吃。
“今天跟我爸吵起来了,他一时没控制住,拎起扫帚想揍我,没想到又被虫子咬了。这回我看清楚了,就是易小牙跳起来,给了我爸胳膊一口,疼得他估计到现在还没缓过神呢!”童云崖噼里啪啦将事情说清楚了。
这件事情,对童云崖的冲击,估计和被父母送进成功培训学校差不多大。
在华国传统中,对父母的忍让和妥协,是一种美德。
从孩子的本能来说,发现父母因为自己遭受伤害,但这种伤害又是因为保护自己才发生,心情十分矛盾。